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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镜心里似疼似麻,又酸又热,她瞟了眼远处的人,对陆元定道:“师叔,我明白。我必然也如她爱护我般爱护她。”
两人回到余惊秋和狄喉跟前时,余惊秋面色严肃,正敛眉沉思。
楼镜问余惊秋道:“怎么了?”
“曹庄主死了。”
“曹泊死了?!”骤然听闻这个消息,楼镜惊讶之余,唏嘘烦闷不已。这个老庄主,因为爱子之死,将她认作凶手,曾捉了她,将她囚禁蛇窟,她还未报昔日之仇,人就已经死了。
楼镜冷静下来,思忖道:“我当时还奇怪,曹泊也在宴会上,要是见到了我,早不管不顾的追杀过来了,但直到我在竹林和众人交手,你赶过来,都未见他踪影。他怎么死的?”
余惊秋道:“在宴会上被飞花盟埋伏的杀手所害。”
楼镜冷笑一声,“这若不是谣言,便是另有隐情。”
陆元定疑惑道:“怎么说?”
楼镜反而看向余惊秋问:“你怎么看?”
余惊秋道:“曹泊的剑法比师父的也是难分胜负,这些年只怕又有精进。飞花盟的人下毒的计谋被镜儿搅了,没有得逞,事先设下的各种埋伏也被镜儿揭穿。宴上众人被镜儿激起警惕戒备心,飞花盟又失了动手先机。当时在清泉道观,群豪汇聚,曹泊更不是孤身一人。如此种种,曹泊最终却在清泉道观死于飞花盟之手,实在蹊跷。”
楼镜问陆元定道:“师叔,曹泊死于飞花盟手中这一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陆元定问道:“少庄主柳卿云亲口所言,曹柳山庄的已经报丧了,宗主,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曹柳山庄吊唁?”
余惊秋方才就在心中想这一件事,曹泊在这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令她心惊,飞花盟蠢蠢欲动,而这时候各大门派却纷纷出事,不是凑巧,而是有人在暗中设计。
那只大手正在操纵棋盘,真人甚至连面也未露。
余惊秋凝视楼镜,“事出反常。”
楼镜回望余惊秋,“一探究竟。”
余惊秋和楼镜回屋时,路过飞天鼠的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飞天鼠站在后面,从缝隙中看向余惊秋,小声地问:“你们要去曹柳山庄么?”
楼镜意味不明道:“嗯?”
飞天鼠接触到楼镜的目光,往后瑟缩了一下。
余惊秋拍了拍楼镜的手背,示意楼镜不要吓她。余惊秋往前挪了挪,挡了楼镜半步。
“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你们在院子里,听到你们说要去曹柳山庄吊唁。”飞天鼠细声细气,原本胆子就小,被吓之后,这畏畏缩缩的毛病更严重。
“你姐姐的事,我会藉着这次机会一并查清,你不必担心。”
飞天鼠低头扭着手指,似有话说,却又久久不开口。直到余惊秋和楼镜要离开,飞天鼠叫住余惊秋,说道:“你不要去。”
余惊秋止住步子,探究地看着那道缝隙中露出的小半张脸,“为什么?”
“他……他是个魔头!是他杀了曹泊,你不要去,他会害你的!”
飞天鼠没有指名道姓,余惊秋和楼镜却都知道这个“他”说的就是柳卿云!
两人对视一眼,难掩错愕,却又隐隐在意料之中般,心中平坦顺畅地接受了。
楼镜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他行凶的样子,被他发现,他要杀你灭口,所以你怕成这样。”
飞天鼠缩在门后,因为恐惧而目光晃颤,显然是被楼镜说中。
余惊秋和楼镜回到房中,正赶上韫玉来送药。韫玉嘱咐几句便离去,楼镜将人送出去,转回来轻轻阖上门,说道:“柳卿云只怕是已经沦为了丘召翊的棋子。若不借飞花盟的手,以他的能力,就是背后偷袭,都杀不了曹泊。曹泊可不是曹如旭!”楼镜目光阴冷,咬着牙说了最后一句。
余惊秋端着药碗沉吟片刻,“或许这吊唁我们不该去,若真是柳卿云已经和飞花盟勾结,难保这次吊唁不是丘召翊的又一次设局。”
余惊秋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唇上水润。
楼镜取出帕子,在她嘴边轻拭。
余惊秋握住身前的腕子,笑道:“你做什么,我又不是奶娃娃,你犯不着这么细致。”
楼镜轻笑,“那可不行,陆师叔刚才在楼下可是耳提面命,让我好好服侍你。”
“他训你了?”余惊秋微凉的手指在楼镜腕上摩挲。
“没有,我只是……”楼镜想说些温情的话,寻常时候,那些让人牙酸的情话信手拈来,可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嫌其轻浮,她的心这样软这样柔,感情却庄严深重,言语不能诉说,但到头来,又觉得自己似个悲春伤秋的诗人,矫情又磨蹭,不禁失笑,她前几日才嫌余惊秋黏糊来着,因而最后只是嗔了余惊秋一眼,将她耳朵轻轻一拧,“偏要我对你凶些,你才觉得正常是不是?”
“凶狠也好,温存也好,我只是希望你自在,不拘束。你在外面已经伪装太多了,至少能在我这里,不需要再隐藏。”余惊秋轻声诉说。
楼镜喉头一哽,眼眶蓦地热了,她偏转了视线,装作不经意看窗外的景色,眨了眨发红的眼圈,说道:“你刚才说这次吊唁有可能又是丘召翊设局,不该去,我觉得恰恰相反,若是丘召翊设局,我们更应该去,一直以来都是丘召翊出击,我们被迫应战,这一次我们主动出手,才好抢占先机,打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