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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程易还是开口叫人了,“裴乐!”
“嗯?”裴乐的声音很快就在厕所门外响起,“怎么了哥?”
“卧槽,”程易吓了一跳,“你他妈站厕所门外干什么?”
“怕你有事儿。”裴乐笑着说。
“确实有事儿,”程易比划了两下,“你给我找一把剪刀过来。”
他刚才看了,厕所里别说剪刀了,连个指甲刀都没有。
“要剪刀干什么?”裴乐停了一下才问。
“剪内裤,”程易说,“我总不能穿着内裤洗澡吧?”
裴乐没接话,过了一会儿程易听见了裴乐离开的脚步声,大概两分钟,裴乐又回来了,他堂而皇之的推开了厕所门,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
去厨房拿的,因为程易脚上的铁链不足以支撑他去厨房。
“行了,剪刀给我,你出去吧。”
裴乐把剪刀递给程易,但人站着没动。
“怎么个意思?”程易微微惊讶的问。
“没……”裴乐说。
“你不会以为我要用这剪刀开锁吧?”程易乐了,“还是以为我要用剪刀自杀?”
笑意刚刚出现,又被程易收回,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裴乐微微低着头,白的晃眼的灯光下面,裴乐白皙的皮肤隐约有发红的趋势。
程易穿了条内裤,裴乐身上的东西倒是非常齐全,只有卫衣的衣袖被挽了上去,厕所面积不大,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即使是站在里面空间也所剩无几。
哦,程易心想,裴乐这玩意儿真占地方,氧气都被他吸没了,要不然他怎么感觉呼吸好像不太顺畅?
“出去啊,”程易深吸一口气催促道。
裴乐垂着头一语不发,跟他妈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怎么着这脚步都没挪动半分。
“喂你他妈的!”程易伸手去推裴乐,刚碰到裴乐的胳膊就被人狠狠抓住了双手。
裴乐速度很快,非常快,跟武林高手似的,程易都没看清楚裴乐到底是怎么出手的,他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被裴乐压到了墙上。
哦不对,是他整个人都被压到了墙上。
裴乐好像推了他一把来着。
程易脑子有点儿发懵,他迷茫的看了一眼裴乐,想不通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力气居然变得这么大,那双手跟铁钳子一样他竟然用尽全力都挣脱不开。
“你干嘛呢?”程易定了定神后问道。
“哥……”裴乐声音低哑,“你能不能……别闹,邻居都休息了,我们不要吵到他们好不好?”
程易皱着眉正准备问我他吗就洗个澡动静能有多大裴乐突然低头一口咬到了他锁骨上。
“草!”这一口直接把程易全身肌肉都给吓到了,紧绷得像随时都准备爆炸一样。
“裴乐!”两个人基本已经贴上了,裴乐的脑袋就在程易脸旁边。
“哥……”裴乐松口,脑袋在程易颈窝处轻轻蹭着,声音低哑,这声哥的尾音拉的很长,像哄小孩子一样,裴乐慢慢的,轻轻的,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程易的内心。
“不闹好不好~”
“声音太大了扰民……”
“哥,我就想抱抱你。”
一个字一个字,全是有恃无恐,犹如程易对裴乐一样的有恃无恐。
在这种思想的加持下,程易竟然产生了一种让他抱抱也无所谓的错觉。
自从裴乐说了恨这个字之后,程易的愧疚感呈每秒加一的状况不断持续上升,他想了一天,裴乐恨他什么,是恨他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给裴乐留,还是恨他这次依然非常自私的想让裴乐离开?
程易从未去过多深思这类问题,他一直认为裴乐一直是他最亲近的人,而对于最亲近的人,程易非常古板的没有去思考那个人活着的意义。
或许对于外人程易都能算半个绅士,但对于裴乐,他只是个混子,是个文盲。
有什么所谓呢?程易想,白伊也好,三爷也罢,就算是刘有才再复活他们之间也应该没什么过节了。
程易一直在遗憾,当时肖三爷没能救得了他,如果那个时候他能碰到另一个他自己,或许他现在已经是个有钱人,功成名就,别说裴乐这种孤儿,就算是白伊那种吸血鬼他也能养个一排给他报数玩儿。
那会儿他都不想思考,肖三爷到底是干嘛的,又是做的什么生意,他只知道肖三爷有赌场,有夜总会,还有打手,而且打手还是一堆,工资从来没拖欠过,所以在程易心里,肖三爷一直是个好人。
“裴乐……”程易垂着眼,眼神是说不清的晦暗,“你没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裴乐答得飞快,他抬起头,非常认真的盯着程易,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从头到尾,我只喜欢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这一辈子都是。”
裴乐不介意提一辈子,即使这种话在以前被程易否定过一次。
程易用额头轻轻碰了碰裴乐的额头,他三十五岁了,按道理说,他并不会因为某句话某个表情而动容。
可裴乐很认真啊,非常认真,是生怕程易不相信的那种认真。
程易能看出来裴乐眼里的真诚。
不止是他,其实谁都能看出来。
“你抱吧,”程易说,“抱完赶紧出去,别打扰老子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