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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怎么摔,才能磕到小腿这个位置?叶犹清十分纳闷儿。
罢了罢了,叶犹清心道,随后长腿迈过辞柯,来到她另一侧,左手握住女子肩头,另一只手绕在她膝下,微微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落入女子怀抱的一瞬,辞柯忽然咬住了唇,睫毛扑扇几下,像在忍受内心的挣扎,最后才慢慢放松身体,只是眼睛却紧紧闭合。
辞柯的身体看着丰韵,实则轻得过分,抱在怀里并不费什么力气。
叶犹清顺着来的方向,一路绕过荆棘走回火堆旁,这才屈膝将辞柯放下,顺手解下外衣搭在辞柯肩头,然后便专注地伺候那渐熄的火堆。
几根干燥的木柴丢进去,火苗这才噼里啪啦地重新烧旺。
辞柯一言不发,任由自己被女子照顾,一双依旧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叶犹清,看她忙碌又有条不紊的动作。
叶犹清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在意,她知道自己和原主太过不像,但也不想维持原主的性格行为,人总是会变的,要么大彻大悟,要么堕落至底。
她忙碌完,又研究着搭了个丑陋的架子,把表皮烤得焦香的鸡架在上面,这才走回辞柯面前,半蹲下身。
“伸出腿。”她淡淡说。
辞柯没有动,叶犹清也不废话,用手抓住她脚踝,直接将人扯了过来,辞柯身子一晃,伸手撑在身后,稳住身形。
眼前的女子神态认真,麻利地将她裤管卷起,露出已经不再淌血的伤口,左手扶着,右手拿出另一瓶药,贝齿咬住封口,啪一声拔出。
清凉的粉末洒下,伤口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酥麻。
辞柯被她手握着,下意识便想要靠近叶犹清,似乎心底有东西在冲她呐喊,却被她狠狠压抑,最后压抑成一声冷笑:“叶姑娘屈尊了。”
往常她这般说话,总能激起叶犹清的愤怒,只是如今叶犹清却像是耳聋了一般,洒好粉末后,又拿出一条白布,一层层包裹。
辞柯忽然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疼不痒的。
“山林危险,你来做何?”叶犹清开口。
“主子要我来,便不得不来。”辞柯低声回答。
叶犹清忽然便明了,应当是秦望叫她来的,那男人也是狠心,让一个姑娘深更半夜钻树林子。
“其他人呢。”叶犹清问。
“追狐狸。”
叶犹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心道自己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不过好在白狐还没到秦望手上,自己也不是全无机会。
“他们在哪?”
“凭何告诉你。”
叶犹清没什么耐心,手上微微用力,辞柯猛地想要抽回脚,然而脚腕还在叶犹清手里,动弹不得。
“那边。”辞柯忍着疼,颤抖着指向那两个男人奔跑而去的方向。
腿上疼痛骤然消失,女子动作依旧温柔,甚至将她往火堆旁挪了挪,淡淡道:“夜里凉,你若还是冷,包袱里有烧酒和干粮,可以暖暖胃。烧鸡不许动。”
辞柯攥紧身上披着的外衣,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叶犹清。
女人也没再看她,起身拍掉身上泥土,手中握紧了柳叶簪,蓝灰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好似温暖离去,周围便又寂静无声了。
辞柯呆呆看着自己包裹好的伤口,眼神由愤恨变呆滞。
即便有烈火熊熊,可周围还是冷了下来,她忽然伸手,裹紧叶犹清的外衣,将脸埋在膝盖里。
她还是忍不住要靠近温暖,即便知道这温暖随时会变成剖心腕骨的刀。
时间慢慢过去,就连天上盘旋的鸟雀都不见了身影,重重云雾弥漫过山岗,遮挡住了圆月的光辉,树木限制了视线,除了天空以外,看向何处都是一片漆黑。
唯有篝火正旺,淡淡的恐惧感弥漫上心头,辞柯只能再次靠近火苗,直到温度高得有些烫人,这才停止。
她不想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害怕。
四周有些太安静了,不知何处传来动物的嚎叫,辞柯身子微微一抖,终于扔下外衣,扶着自己的膝盖起身。
只是她用力的位置不巧,小腿一阵针扎一般的疼痛,她顿时一个踉跄。
还没等她自己支撑住身形,便从黑暗里深处一只手,稳稳将她拉住。
“起来做什么?”叶犹清一边问,一边将柳叶簪重新插回头发,神情中带了一丝颓然,然后松开手,一屁股坐回篝火边。
辞柯在原地僵了一会儿,这才随她坐下,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方才的恐惧感确实消失不见了。
“那两个笨蛋,摔进猎户的陷阱里了。”叶犹清无奈地摊手,低头往火堆里加了点柴火,“狐狸也不见踪影。”
夜里有点冷,她往手心哈了一团气,在火光的照耀下,脸色微红,眼波潋滟。
辞柯忽然有些放松,将眼神移到篝火上,有意地哼了一声。
第17章 不会骑马
二人都没再说话,叶犹清则有条不紊地加着柴火,烤鸡的香味越来越浓,同青草的香气混在一处,更是令人垂涎。
辞柯的肚子忽然咕噜噜叫了一声,她匆忙捂住,脸颊难得冒出几分嫣红,身体朝着黑暗处挪了挪。
叶犹清耳朵尖,自然听得真切,便拉过一旁已经瘪下去的包裹,翻找了一会儿,拿出油纸包裹着的饼,还有个崭新的水囊,递给辞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