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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端拱手道:“老夫已然无事,正要告辞,高总管还是快跟上陛下吧。”
暗道一声秦相真是善解人意,高盛安匆匆一拱手,道:“那咱家就先失陪了。”
说完,高盛安稳步小跑,赶紧去追上姜照。
姜照坐在御辇上,青时跟在一侧小跑着,见她面色阴沉,忍不住劝慰道:“接了徐司正的话,奴婢知道事态紧急,便赶紧来找陛下了,如今定然还未出什么大事,陛下莫要心急,咱们这会儿赶去泰安宫,定然能保谢司正安然无恙。”
听了她的话,姜照的神色总算松了一下,但还是面沉如水,冷声道:“赵太妃表面和善,却最是刻薄,这件事落在她手上,必然不能善了。”
青时一路小跑,微微有些喘息,闻言道:“谢司正现在毕竟不是寻常宫女,宫正司的女官,也算半个臣子,要做出什么重大处置,还是要请过陛下指示。”
“可淫乱宫闱是大罪,若赵太妃决心要先给她吃些苦头,朕这时候过去也已经迟了!”
姜照越说越激动,抬手在御辇扶手猛然拍了一下。
青时抬眼看她,年轻的君王目视前方,双眼微红,拍过扶手的那只手攥成了拳头,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青筋都要暴起来了。
“再快些。”她厉声吩咐。
抬御辇的宫人们一言不发,只是更加加快了速度。
为帝王抬辇,最重要的自然是要稳,所以即便加了速,也不会快到颠簸。
是以,虽然有些吃力,但青时也勉强能跟上脚步,她见姜照一双怒目直视前方,显然是在隐忍着什么,便也不敢再同她说话。
过了没多久,高盛安也赶了上来,二人对视一眼,俱都无言。
姜照从未觉到从御书房到泰安宫的距离有那么远,她此时恨透了皇宫的巨大,只要一想到谢锦会在泰安宫中受到什么伤害,她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
赵太妃。
她在心里缓缓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还有那个告发谢锦的宫人,以及宫正司中作为指证的那些人,姜照才不管孰是孰非,她只想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哪怕做一个暴戾昏君。
而如今泰安宫内,谢锦正遭两个侍卫压制跪在地上,面前是端坐着的赵太妃,手中捧着茶盏,低眼瞥着跪在眼前的人,嘴角不屑的勾起。
“袁启向来不近女色,怎么就偏偏对你动了心,还不是你蓄意勾引么?”
赵太妃平日对外也是个贤良淑德的模样,此时却全然一副尖酸刻薄,阴阳怪气道:“你看着也不是什么芳华正茂的女子了,手段倒是不低,身为宫正司女官,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禁军侍卫,淫乱宫闱,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锦被强行按着肩胛,几乎抬不起头来,听她所言,心中恼怒,却也只能忍气吞声道:“奴婢没有蓄意勾引,望太妃娘娘明察。”
“本宫还要明察什么?”
赵太妃将茶杯递给一旁伺候的宫人,抬起下巴冷笑道:“你与袁启拉拉扯扯,当日便被告到本宫面前,本宫还生怕你是遭人构陷,特意差人去宫正司调查过,有了指证才让人将你压到此处,你还敢有疑问吗?”
袁启向来不忌人言,谢锦纵使想要避嫌,还是有不少同僚知道了他们的事,还偶尔以作调侃,谢锦便也有些掉以轻心了。
却未曾想,竟然真会因此而生事。
纵使已与袁启一刀两断,但显然赵太妃只是针对谢锦,并没有要捉袁启来一起处置的意思,谢锦自然也不会拖他下水。
她心知大难临头,在劫难逃,便不再解释什么。
倒是赵太妃,见她垂首在地,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便更加有些得意。
“谢司正,据本宫所知,你本就是罪臣之女,得先帝隆恩,未曾发配边关,入宫侍奉几年便从宫女升任女官,做了宫正司的左司正。”
“而宫正司的职责所在,你应当比本宫更加清楚。
可你一不守礼,二不自重,知法犯法与侍卫有染,令整个后宫蒙羞,你可知罪?”
赵太妃眼带锐利之色,如刀子一般狠狠扎向谢锦。
谢锦虽不辩驳,却也不愿受她侮辱,便开口道:“娘娘言重了,奴婢如今与袁侍卫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以前,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半点逾越。”
“你还敢嘴硬?”赵太妃面色一变,冲旁边的宫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体态丰满的老嬷嬷站出来,眼睛里精光四射,听赵太妃吩咐道:“淫乱宫闱罪大恶极,还敢与本宫顶嘴,成姑姑,好好教教她怎么说话!”
“奴婢遵太妃娘娘懿旨!”
那位被称作成姑姑的老嬷嬷撸起了袖子,走到谢锦面前,冲那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稍微松开了对谢锦的禁锢,让她能抬起头来。
“啪!”
成姑姑一双粗粝的大掌,一手掐住谢锦纤细的脖子,一手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掌到肉,用尽了力气。
谢锦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去,白嫩光滑的肌肤上瞬间肿起了指印,她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痛感一下子袭来。
那两名侍卫都被成姑姑这一巴掌惊呆了一瞬,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成姑姑却面不改色,冷笑着道:“太妃娘娘是后宫之主,岂是尔等贱婢可以随意顶嘴的?老奴今日就要让你好好学学规矩,学学如何与贵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