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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没外人,姜照做足了没脸没皮的样子,冲谢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锦娘,书上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总是不解其意,你何时来教教我?”
她眼里有火一般,烧的谢锦从耳尖到脖颈都红透了,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姜照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我爱重你,不愿冒犯,不敢唐突,但夜夜抵足同榻,情深意动,你可知我的煎熬?锦娘,往后日子还长,你总不能……”
她话说到一半,微微叹息,“但你若没有做好准备,我也不会乱来,今日所言,也只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心里对你的一些渴望。”
年少情动,血气方刚,想同爱人做尽亲密之事,也是在所难免。
但是姜照知道谢锦脸皮薄,容易害羞,也容易恼羞成怒,所以轻易不敢招惹她,怕她一时恼了闹脾气,又得让自己独守空房。
但正如她所言,往后日子还长,她可不想做一辈子清心寡欲的人。
这世上有柳下惠吗?
或许是有的,但是姜照明白,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自己。
她闭了一下眼,将谢锦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拿了下来,看她粉面含春,似有恍惚,忍不住喉头微动,但还是尽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生怕吓到了她。
“这个时间估摸要传膳了,近来吃的都是沣州菜,你感觉如何?
如果喜欢的话,咱们回京的时候就把厨子带走,也给御膳房添添口味。”
姜照转移了话题,从桌上端起茶盏来,浅啜了两口。
谢锦低着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将上药时卷起的袖口放了下去。
如今已是九月底,时至深秋,晚风送凉。
姜照喝了茶,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紧闭的小轩窗微微推开一些,放了几缕凉风进来。
她站在窗口,见外头月色也上得早,浅缀了几枚星子。
谢锦忽然开口,惹得姜照回头看她,听她细声细气地说:“卢院使嘱咐过,伤口初愈,最好不要受力,等再过几日……”
她咬着下唇别过头去,似是难以启齿。
姜照呆怔片刻,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霎时间喜上眉梢,忍俊不禁道:“好。”
第82章 八二
在沣州的日子太好过,不用与朝臣斗智斗勇争辩是非,也不用恪守种种宫规,每日除了要处理一些奏折,就是远郊看景,街市闲逛,登楼赏月。
姜照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乐不思蜀,本来计划只打算在沣州待一个月,但是看了秦相从京都传来的信件,姜照发现朝廷制度严明,纵然没有皇帝守着运转起来也是有条不紊,纵有一些要让她拿主意的事情,沣州距离京都不远,快马来回也并不耽误时间。
她干脆延长计划,直接在行宫待到了十月底。
如果不是陆苍玉从边关传来密信,需要她回京坐镇,姜照还真想等到年关再回去。
走的时候还是秋日,回去的时候已经逐渐入了冬,御驾返京,群臣相迎,倒是又让姜照琢磨出来一些可笑的意味。
从前她兢兢业业做皇帝,礼贤下士,一味忍让,倒是让许多人得寸进尺。
而今她学着先帝,沉迷享乐,不太过问朝政,却让人觉得她性情古怪难以捉摸了,连见驾请安的态度都变了不少,像是生怕触怒到她。
只有御史台,一如既往的要找茬儿,劝陛下要勤于政事,以天下百姓为先。
“爱卿说的极是,朕记下了。”
姜照看着跪在面前的御史大夫王寅,伸手摸了摸衣袖,突然问道:“朕不在京都的这段时日,可有发生什么不平之事,御史台可有弹劾的折子?”
她从前好好在宫里待着的时候,御史台三不五时就要上几封折子给她,大到哪位朝臣因私废公触犯律法,小到谁又出入青楼私德有亏,满朝文武没有御史台不敢参的。
即便是赵恒则,也是吃了好几本弹劾奏章。
这回去沣州,姜照嫌他们烦,就不许他们往行宫递折子,说一切等回来再议。
如今她回来了,倒也没忘记给御史台的承诺。
王寅抬头看了她一眼,恭恭敬敬地回应道:“禀陛下,您去沣州的这两个月里,御史台确实积攒了一些折子,要呈请陛下御览。”
“一些是指多少?”见他越淡定,姜照心里就越是打鼓。
御史大夫王寅,出身于地方氏族,他生性秉直,宁折不弯,当初是得了太宗皇帝青睐,虽然自己消受不来,但却留给了先帝做大言官。
先帝不敢拂了太宗皇帝圣意,捏着鼻子忍了王寅一辈子,虽然对于他弹劾的人不一定真的去处置,但是折子还是要照收,并且不能找理由罢他的官。
当年谢玉折一案,王寅和御史中丞高敬是一起上的奏,但先帝也只是降了高敬的职。
后来先帝早逝,王寅就继续做了姜照的大言官。
姜照没像先帝那样做了太多荒唐事,王寅对她倒还算给面子,不像先帝朝时雪花儿似的上奏,但是他的较真态度着实也让姜照好生头疼。
她平白不敢惹王寅,这回去行宫是想消停点儿,才不许御史台递折子,当时舒服是舒服了,回来见到了王寅,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可怕之处。
王寅见她面色紧张,微微一笑道:“两日前听闻御驾回京,就让人送去了九华门,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在御书房了,陛下回去批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