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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付絮会学习,太假了。
对她这个学习吊车尾,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就基本放弃往前冲的人来说,能回家简直就是种解脱。
毕业季带来的些许伤感滋味,没影响她,反倒影响了我和顾星南。
下午放学吃完饭,我们从食堂走回教室路上,顾星南看着路上几个背着大包小包准备走读的高三党,一边挖着雪糕杯,一边感叹:“他们要毕业了,好快。”
“又不是我们毕业。”我咬着冰棒,没去细想她的话,“你不也走读吗?”
“可是明年这个时候,就换我们毕业了。”
等高三一走,我们就会接替他们的位置,进入到更为紧张的备考状态。
顾星南点醒了我。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肯定不会在一个学校吧,还会像现在这样放学下课,吃吃饭聊聊天吗?
“那你毕业有什么打算?”我问她。
“出省读大学吧,不太想呆在省内。”她说得轻松,没有任何犹豫,反问我,“你不也打算出省吗?”
“嗯。”我点点头,“想去江浙沪那边。”
“挺好的。”
她雪糕杯才挖了半杯,剩下的都快融了,她索性将它们全搅合成沙冰状,吃到一半突然问:“付絮也走读了吗?”
“嗯。”我将棒冰吃剩的塑料管丢到垃圾桶,从顾星南嘴里听到付絮这名字怪怪的,“你问她干嘛?”
“无聊问问,”她挖了一大勺吃,静静看着我,“因为你经常在我耳边提她啊。”
“也就聊得来而已。”
提到她我就烦,前两天来我宿舍顺我充电宝,现在还给我落在家里,什么时候还回来都是问题。
我摆摆手,“别提她了,心烦。”
“哦......”她看了我一会,就收回了目光,没再说什么。
其实我更想问她的是,毕了业会疏远我吗?还当我是最好的朋友吗?交了新朋友我还是第一位吗?
毕竟这个位置这么重要,我不想让给别人。
但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有点违和,她可能会皱眉笑我:周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
于是我只好换了方式问:“毕业的话,感情是不是会淡?”
沙冰融成了液体,顾星南不想吃了,拿着木勺子在里面画圈,听着我的话,说:“肯定会的,我初中同学现在一个都没聊过,之前关系多好也没联系了,谁也没搭理过谁。这才不到两年。”
“凡事都有个例外,你别那么快下定论。”我不赞同她的话。
路过教学楼拐角的垃圾桶,她才将雪糕杯丢了,淡淡道:“再好也有疏远的一天,谁都会变吧,哪有关系能好一辈子的。反正我不信。”
她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得出这么一个消极的回答。
她似乎没有考虑到我们的关系,这让我心里多了团无名火。先不论我那点小心思,单凭我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她也这么想吗?
我在台阶处站定,问她。
“那我们呢?”
顾星南把住楼梯旁的围栏扶手,回头看我,笑说:“这不是还没毕业吗?你想那么多干嘛。”
她拉着我上楼,并没把我话放心上,一句话打破现在有些沉闷的氛围:“快走吧,一堆卷子要做,你怎么还有心情想这些。”
我愣愣地跟着她上楼。
“再好也有疏远的一天,哪有关系能好一辈子的。”
这句话咽不下吐不出,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嗓子眼,堵得心口发紧。
她就是这么看待我们的友谊?她真的把我当朋友吗?
————
付絮将充电宝还给我,倚在教学楼走廊的栏杆上,对我和顾星南的那番对话做了评价:“可她说得没错啊,你能保证你们能玩一辈子吗?”
冷静下来之后,我思考着顾星南的话,她确实说得没错,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会在某一天断了联系。
我对她想法,已从初见时的好感转变成了难以被时间消磨的喜欢。我从没有这么强烈地去喜欢一个人。
她将我放在心里除她母亲外的首位,甚至能接受性向如此特殊的我,让我如何不喜欢她。
我唯一不想和她断了联系。
我将双手撑在栏杆上,盛夏的蝉鸣听得人心烦意乱,我回道:“我只是不想某天没了来往,太可惜。”
“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吗?”
“嗯。”
“她和你关系很好吧?”
“是。”
“她不太开窍,是吧?”
“对。”
付絮循循善诱,最后说了句让我有点动心的话:“说不定她也喜欢你呢,只是自己没察觉。”
她分析起我和顾星南平时的相处:“你想啊,她明知你的性向也不排斥你的靠近,搂搂抱抱什么的也不抗拒。”
我觉得这个界定有点模糊,毕竟搂搂抱抱这种事,顾星南初中也碰到过,女生之间的打闹也有,“这又不算什么。”
“那你不确定就直接问呗。”
“不可能。”我果断否决付絮的提议,这个根本行不通,“如果她没这心思,要是让她知道她的好朋友其实是想和她拍拖,她怕是要被吓跑。”
“也是。”她思索片刻,“既然你不想破坏你们的关系,那你换种方式。”
“假装和人拍拖,看她什么反应。”付絮看着我,眼睛一亮,“她要生气的话,没准是在意你,说不定刺激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对你什么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