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笪鲤力道还没收回来, 朝前冲了好几步,长长的红缨枪头还残存着微弱灵力,灵光不强。
可那露出拖把布似的红缨间的锋刃却寒光烁烁, 一看便不是凡品。
锋刃正前方的掌事者在其中修为最弱, 忙不迭退了一步,锋刃刺啦划过前襟,径直哚一声怼在困住矿工的禁制结界上。楚寒月指尖一弹, 送了道灵流过去,结界咔咔响了两声, 以刃锋为中心, 砰然碎裂。
“大胆!竟敢损毁神庭界楚家灵石矿设施!”为首掌事长鞭蓄了灵力,啪的甩向楚寒月。
这人显然武道没修到位, 灵力操控也弱, 顶着张四十出头的脸, 约莫金丹末期修为, 却只击出了金丹初期的效果,鞭风不如话音狠,灵力在鞭周围飘飘渺渺,到要攻击人的鞭尾,已是不剩多少。
楚寒月岿然未动,手掌覆了层灵力,正要出手,一道身影忽然切到他身前——禹长生一掌握住鞭子,挥剑一斩,往回拽鞭子的掌事者当即失了平衡,朝后退了好几步。
他此刻才彻底意识到,若起冲突,并不是这五人的对手,只得撤了鞭子,改用言语做武器:“你们损毁设施……”
“纠正一下。”穆凌云气定神闲地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止石门,中下层所有甬道口,已被乱石彻底截断。大家先出来。”所有人走出洞口,穆凌云回过头,和楚寒月对视一眼,两人朝矿洞内部轰出一道灵力。
洞中传来噼里啪啦咚咚杂响,好半晌后,再往里看去,落石几乎堵住了可见的通道,穆凌云又把人群往边上疏散了些,半截长刀——两截都捡回来了,这会儿拿的是带柄的——灌注灵力朝山壁一削,楚寒月随之灵流牵引,巨大山石轰然落定,稳稳当当封住了矿洞入口。
“我们损毁的,是这吃人的矿脉。”穆凌云轻巧收刀,仿佛只是合上了一方随意可开启的小盒子。
“挖掘矿脉甬道,人力物力花费巨大!”掌事者高喝,“你们必须全数赔偿!!”
禹长生以自己的认知,大约算了一下,万万两金都不够,绝对是赔不上的,当然,他也没打算赔,用比掌事者更高亢的嗓音厉喝:“尔等草菅人命,明知有异兽却不置之不理,无良克扣工钱!待我上报家主,定将惩治尔等!”
掌事者打量禹长生,方才早听同伴分析过,推断这禹家青年没有实权,一听克扣工钱,更确定他不懂四大世家内部规矩,并不示弱:“你算什么东西!冠着禹家人的名,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家主吧!”
“你放屁!!”禹长生简直怒不可遏,他怎可能没见过家主……至多就是除了行礼,从没和家主说上过话而已。
楚寒月听这两人声量一个比一个高,怀疑刚才削山封口实属多此一举,这声都快把山震塌了,按了按嗡嗡作响的耳朵,在禹长生除了脏话憋不出下文时,不轻不重地问:“主事何人?”
这一问,掌事者可来劲了,朝天一揖:“此矿脉的主人,乃是楚家嫡出二公子!”
楚寒月问的是主事,他却回了主人,想来从未见过这主人,该是通过楚家外姓弟子或旁系的主事交涉。
不过其中层层权利所属,楚寒月并不在意,只是声若霜寒道:“告诉楚辰星,他要挖矿,我不管,但他若要以命换矿,我也不介意帮他一把,拿他的命来换。”
掌事者被那冷厉的眼神吓得哽了哽,随后反应过来,论背景,自己并不劣势,立时高喝:“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四大世家嫡子出言不逊!”
楚寒月不咸不淡地说:“楚家嫡长子,楚寒月。”手在弟子玉牌上一抚,展示出上头的名讳。
掌事者霎时噤声,按规矩,他们只认家纹佩,但这钧天山玉牌并不似伪,嫡长子的身份他们是绝对得罪不起的,当即不敢再放狠话,退了一步,对身边掌事悄声说:“立刻上报主事。”吩咐完后,腆着脸道,“是小的眼拙,竟不知楚少爷亲临,多有怠慢。楚少爷若需灵石,直说便是,我等必定拱手奉上,何必如此,伤了和气。”
楚寒月并不想对他和气,更不想再多听一句令人作呕的浑话,转而朝众人道:“方才有多少人未领五两金,来此领取,若有所得灵石,一律按市价九成收购。”
五两金折五千钱贝币,在凡人界,这笔钱足够一户三口之家一年有余的开销,应付家中急用也早已足够,领到钱的已然满足,退到一侧,余下人领了金子,又有十来人掏出挖掘所获的小块下品灵石,收到九两金后,霎时惊呆了。
“九、九两金子!”
“不是五百钱吗??”
“凡修界此等大小的下品灵石,市价约为十两金。”穆凌云帮着楚寒月发钱,边上禹长生也没好意思站着,慷慨解囊,只望挽回方才引起矿洞坍塌损坏的形象。严浩和笪鲤则替轻伤者检查伤情,给药包扎,顺道以「楚公子的吩咐」为挡箭牌,驱赶上来劝说他们破坏标准物价的掌事者。
发完了金子,楚寒月并不打算逗留,检查了三艘停泊在栅栏外的中型飞舟,以楚家嫡长子的名义命令掌事者驱舟,将所有人送归。
掌事者们不敢违逆,毕竟也听过不少小道消息,这楚家嫡子修为进益飞快,在家主心中的地位早已超过了次子。在众人连绵不绝的道谢、敬仰之声中,三艘飞舟升空,朝众人家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