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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则是有两份工作的,一个是话剧演员,另一个……则是编剧。
话剧表演的工作不是天天都有的,空闲的时间很多,一般情况下我都会拿这些空余的时间来创作我的新剧目,我的编剧工作不是每天都必须得出门的,但着实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供我创作和思考,所以每当我要动笔的时候,我都会将我自己锁在屋子里,或者索性直接到外面的咖啡厅去。
有的时候季枭会抱怨我就算在家也不愿意好好陪陪小小枭,可我……怎么说呢?我发现自从开始记事起,小小枭那孩子就不太粘我,甚至是不太喜欢我的。
我自认为是个脾气不算太差的人,也从来不喜欢拘着别人,所以不怎么管束他,相反还对他十分和颜悦色,平时假期我也会给他买好吃的、带他出去玩,相反季枭倒是对他严厉许多,到他六岁的时候就被拉着一起到喻家大院去“体验生活”了,平时对课业和学习还有体育锻炼方面的管教也堪称苛求。
我想,这样的两种家长,按理说小孩都应该更喜欢和颜悦色的那一个吧!但小小枭偏偏不这样,虽然他对季枭也大多数时候没什么好脸(他就不爱笑),但明显在面对季枭时他的话会更多,也更愿意跟季枭交流,对我则是爱答不理的,有时候我刻意同他套近乎、买东西哄他开心,他都能别过脸不同我说话。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站在镜子面前,我对着我的脸坐瞧又瞧,硬是没瞧出任何让小孩讨厌乃至害怕的特质……难道说,小小枭认为自己的双亲都是男性,太奇怪了吗?
晚上睡觉之前,我同季枭提出了这个疑问,他倒是显得丝毫不在意,反倒冲我挑眉:“怎么从来没见你对我这么用心?”
“别多想,那小子和你亲着呢,”说着,季枭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就是性子稍微别扭了些,你平时没事陪着他就行了。”
我倒是想陪着他,可是一跟他呆在一起他就不说话,我觉得尴尬呀!
不禁懊恼,从没觉得自己作为父亲能够这么失败,我敢说的是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特别讨厌我(也可能是我没发现),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自己儿子面前栽这么大个跟头。
后来一次意外,让我知道了原因。
说来也挺好笑的,那次话剧演出,我没想到三弟会带着小小枭坐到观众台下,我演的是一个有几分窝囊的花花公子,不是什么特别正面的角色。
其实我很少让小小枭看我表演,平时在家里排练也总是关着房门,因为在他大概五岁那年,为了配合导演的要求,我接了一个女装的角色,出门的时候恰巧被小小枭撞见了,他露出了一个我至今都有些看不太懂的神气,然后问我:“以后我得叫你妈妈吗?”
蛮窘的,那之后我就怕我演的角色会让小小枭误会我,所以都是关上门自己背台词排演,三弟牵着小小枭来那天我还穿着一身十分骚包的“花花公子套装”,脸上的口红印也未曾擦去,三弟笑眯眯地盯着我,小小枭则是面无表情安安静静地看着我的脸,把我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角色,角色,你知道的,爸爸平时不是这样的。”擦掉脸上的口红印,笑着半蹲在小小枭面前,正准备抬手习惯性地摸摸他的脸,手却被他忽地打开,“弱鸡。”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他这样说。
虽然只是两个字,但是不得不承认,小小枭的这番话带给我的打击着实是不小的。
“弱鸡”吗?也是,如果以社会衡量男性的价值体系为标杆的话,身为另一个父亲的季枭可能才是更符合子女期望的那一个吧,相较于他而言,我确实可能更倾向于弱者的定位,凡是人都会有慕强的心理,包括小孩也不例外,小小枭不像我一样喜欢艺术,也就无从理解我的喜好和我所做的事。
可能在他眼中,像季枭那样的父亲才是更值得崇拜的吧。
“喻瑾萧,这么说是不对的。”抢在三弟变脸色之前,我开了口,“你可以不理解爸爸做的事,但你要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都有自己的价值,不能以强或者弱来单独定义一个人,知道了吗?”
小小枭没有说话,他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终究狠不下心来多说责备的话,便只是换好了衣服,一路无言地回到了公馆。
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小小枭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还是对我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甚至第一次,我对自己在季枭面前的下位者角色产生了逆反的心理,导致当天晚上季枭的求欢我也断然拒绝。
“怎么了?”我的不接受让季枭十分不能接受,他又压在我的身上,简直重得要死,“想玩强制?”
“今天没心情。”推他不开,我索性侧过身子表示拒绝。
“亲一个都不许?”
“不许。”
“我哪儿又惹到你了?”季枭凝眉,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儿子跟你一样,一个大混账一个小混账。”
“哦,原来你在生他的气。”季枭情绪不明地冷哼一声,“看看你这幅睡不着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让你这么操心。”
我真不知道这家伙在跟一个小孩比什么,姑且亲了他一口,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消气了。
“哼,他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