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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样。”明忱目睹了现场版,回想起不禁想笑,意识不对忙收了。
他礼貌接过路易斯拎的包,力道不轻不重将人推出去,“家里什么都没有,招待不周,下次再来,楼下餐厅我请客。”
路易斯拽着包没放,楼下餐厅都不知道吃几回了…明忱每次都是这句话,当朋友三年,他就没见过中环这小公寓长什么模样。明忱越是这样神秘,他就越是好奇,大方道:“不用招待,我上去喝口水就下来。”
“没水。”
“嗯...?”
“真没有。”
明忱没说谎,上次来就没有,但他一直没想起来买。
“亲爱的,你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明忱摆摆手,“暂时死不了。”
路易斯了解明忱的性子,没再坚持上去。他这不允许外人踏足居所的习惯换做别人可能很奇怪,明忱就莫名说的得过去。
生活细节上都能体现,除此之外还总喜欢独来独往,工作之余孙杰都不用跟着。
可想而知,明忱是多么独立又孤僻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登山的巧遇,他和明忱这样冷淡性格的人一辈子都难认识。
…
最近明忱肠胃炎频发,不食辛辣,味道不对也会难受想吐。
或许上午没吃什么的缘故,洗个澡出来原本想点碗粥,沾着床趴着就一动不想动。就这么躺着看窗外,果然如他所想,那场突如的寒流带来的是京城第一场雪。
雪花乱飞,块头大,落在窗台上积起薄薄一层。不知为何,明忱没来由想起了何深。
事实上每个冬天下雪都会想起这个人,也没多特别,只是凶巴巴把他带回了家。
昏昏欲睡之时,手机振动了几声。明忱眯着眼睛看是孙杰,接了。
孙杰首先沉默,再试探问,“小明总,是你让何深在这发传单的?”
“什么?”又是这个名字,明忱睡意全无,捂着肚子不知道接什么。
孙杰撑着伞看眼手中的传单,又看眼已经晃悠到前面路口的人,说道:“是这样的,他在发咱们公司的宣传海报,不是下雪了吗,给他伞也没要。我看他从公司出来,以为是你要求的...”
“你让他滚回家!”明忱气不打一处来,翻身起来,重新换上衣服。
如他所料,天杀的何深吃错药一样怎么都不肯回去,一打海报不发完就不走,“你现在转告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说是这样说,黑车驶出消失在雪地那头。
这边,孙杰再次尝试把伞给何深,“我等下回车上不用伞,你拿着。”
“下车也总要用伞的,我不用,况且树下淋不到多少,谢谢你。”
“嗯……”孙杰不懂他的操作,暗自猜测他是小明总又一个死心眼的追求者,陪他在树下站了会儿斟酌语言,怕原模原样转告小明总的话伤到他实诚的心,于是委婉问:“听说你家庭不好,从小过苦日子?”
何深又被路人拒收传单后,捏着单子望孙杰,他刚才听到孙杰和明忱的通话了,虽然不知道明忱作何反应,即便不来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今天说得挺清楚了。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不扭瓜就没了,谁还管它甜不甜!
“也不算苦,就是比较缺钱。”
何深去查了,托白欣的福,信用卡被冻结,他现在可谓身无分文,手机欠费都没钱交...
“其实我觉得,你完全不用这么苦。”孙杰顿了顿再次斟酌言辞,“你可以试着发挥自己的优势,最简单的……比如应聘平面模特,没方向的话我这儿有资源,朋友开的,没学历有脸蛋就行,工资高,比你打零工轻松。”
“啊?”何深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几秒后连忙摇头,“我不行,我有那个镜头恐惧症,从小到大一拍照就会苦瓜脸,控制不住...”
孙杰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自己...
隐约觉得,何深的承受能力应该不会弱,直说道:“你应该看出来了,小明总其实对你没意思,我在他身边这么久,见过很多你…你这样的追求者,但小明总表现在你身上的..嗯…那种不喜欢最明显,为避免陷得太深,我觉得你应该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为什么要?…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何深也不是轻易就打退堂鼓的人,‘最明显’证明是例外,例外是什么?
是希望。
刚才何深故意把传单递到孙杰手上,目的很纯,只要孙杰能把他在这发传单的消息传到美人耳里就行。
目的达到,他抱着传单往反向走,“孙秘书,赶紧回去吧,寒天冻地别耽误我工作。”
孙杰不爱多管闲事,该说的都说了,当不当一回事就看当事人怎么想,真走了。
雪越下越大,晃着路灯灰蒙蒙的,几乎看不清路。行道树中间的小道口,下地铁的人越来越少,即便有也行色匆匆。
何深目送五颜六色的伞离开后,第一次生出这么强烈地无助来。
明忱没有来的迹象,真就像明忱自己说的,可能所有的关心都是他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假象。
何深扯了海报垫雪,坐在地下通道出口的椅子上,顶着雪发呆像个神经病。
传单没发完,手冻得麻了。对面是虎视眈眈的阿姨,举着伞眼里都是他的传单。
从一开始,何深前脚发一个单子,路人后脚就递给了捡废品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