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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事情叙述了一番之后最后说道:现在我跟猞猁狲都想知道那个身在中枢的潜在敌人到底是谁,是有人求到他头上他才这么做,还是他自己想要这么做。
这两种区别很大,如果是第一种,真正想要小猞猁性命的人可能是他的下属或者晚辈之类的,他这么做也只是顺手为之。
那么威胁性应该不会很大,这种人有个特点就是一击不成之后不会继续追加,而是会蛰伏下来仔细观察。
毕竟这一次失手很可能是因为轻敌,而中枢那边对于交州的情况了解的得多,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对方不会继续。
倒不是说可以无视,而是只要对方不会一意孤行的话,至少能给他们发展的时间。
要么小猞猁在短时间内迅速升官,要么他们就觉得准备好后路。
前者不容易,至于后者后路自然是逃往别的国家,然后想办法杀回来报仇。
李游道听了程敬微的分析之后立刻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哪里就需要逃亡了?冯家未必有这么大能量,就算是京里有人帮忙最多也就是他们送了厚礼,这件事情可以再继续查一查。
骆时行除了岭南这一亩三分地之外,也没得罪什么人,而交州这里的人也动摇不到就京里,哪里有因为这么点事情就逃亡的道理?
只不过他们终究还是误会程敬微了,程敬微嘴里的逃亡只不过是暂时性的退避,他跟小猞猁都是有本事的人,去哪里不能发展?等到时候有了实力再杀回来便是。
被欺负了就远远跑开终生不在回来可不是他的性格。
不过程敬微也知道这种反骨发言是不能随便说的,当然小猞猁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在他说要走的时候,小猞猁就拽住了他的衣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只是到最后小猞猁也什么都没说,可能是不想让李游道他们知道。
程敬微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坐在一旁的李游道等人忍不住闭了闭眼,但还是聪明得一个字都没说。
这俩孩子眼看越长越大,关系却越来越亲密,甚至比年幼时还黏糊,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数,干脆也不多说。
只是让他们疑惑的是这俩孩子现在到底什么关系?比一般兄弟朋友要亲密一些,但是又不完全像是情人,真是搞不懂他们。
李游道一边想着一边说道:这件事情如果从那个刺客嘴里问不出什么,那就这么结束吧,直接上书状告冯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不要再惊动背后之人。
让对方知道他们还没有问出真正的凶手,让对方放松警惕不至于因为事情败露就狗急跳墙。
骆时行装成不知道自己的手被程敬微握着,一脸沉思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跟逻盛父子有关系。
逻盛?他如何能够左右朝中大臣?裴行本摇头,不是他看不起逻盛,而是算了,他就是看不起逻盛。
骆时行说道:但他儿子可是在京里,想要找到愿意帮忙的人也很方便,只要他们舍得付出代价,甚至都不用掩人耳目,被人知道就说他想要谋求别人帮助回归故国。
王璿有些诧异:逻盛跟盛逻皮两个人已经势同水火,怎么会帮逻盛?
程敬微摇头:不是帮逻盛,这对父子无论是谁可能都看咱们比较不顺眼,更何况就算真的反目成仇又如何?逻盛只要假装原谅盛逻皮,前提是他能瓦解北带县,盛逻皮的选择还用说吗?
众人对视一眼,最后异口同声说道:先查一查!
至于怎么查也很简单,世家根深叶茂,他们几个分别给家族去信,那这可能连皇宫里有没有老鼠都能知道。
当然更深入的情报或许难,毕竟如今宫里是太后坐镇,宫里谁都伸不进去手。
但普通官员的家里可不是皇宫,所以这件事情完全可以再等一等。
骆时行一想也是,他们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整天疑神疑鬼什么都不做,不如暂且放下。
于是他直接写了一封奏疏,将耿仪的供词给附送上去,另外一边程敬微也没让手下的人再对耿仪继续用刑。
而直到这个时候,耿仪依旧在坚持他的主家是冯家。
骆时行知道之后忍不住咋舌:这人要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坚强的过分了一些。
程敬微说道:他必然是知道的,否则在这样的严刑拷打之下,一般人都要屈打成招,要么认同我们的意思要么就是随便攀咬一个,就算明知自己活不下来也只想求个痛快。
骆时行一想也是,干脆也不浪费这个脑细胞,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他一直住在庄园里面,如今的庄园已经从之前各种功能都有的综合小城逐渐演变成为了专门用来居住生活的内城。
许多商贩都已经搬到了县城,反正自从路修好了之后,庄园跟县城之间往来比较容易,更何况还有油壁车这种公共交通。
没到过北带县的人都不知道如今北带县内的交通有多发达,尤其是公共交通是有县衙的财政补贴的,所以价格压低到了普通人完全坐得起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油壁车除了一开始需要补贴,后来甚至还开始引盈利。
虽然价格低,但是人员来往频繁,乘坐的人数多,钱也就多了,而且他们的油壁车用的还是比较皮实的挽马杂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