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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檐抬起头,微微一偏,赞叹般地说:“那时候,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快乐源泉。你每天都会过得很快乐,也经常和我分享你的快乐,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拼命从中汲取快乐,有时候我甚至会开始想象,手机对面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小男孩?”
“是一个大帅比。”燕栖看不得宋雪檐在床下红眼睛,他想去抱住他,哄着他,姓宋的骗了他这么久,是很过分。
但比起问罪,燕栖更想让宋雪檐剖开自己的内心,宋雪檐需要倾诉,这是一个机会。
“是啊,你从小就很喜欢夸自己。”宋雪檐挠了挠头,似乎是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这种感觉真奇怪,以前他见不到燕栖的时候,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如今燕栖鲜活地坐在他面前,他却思绪断了截。
“别着急。”燕栖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思维混乱也好,偏离主题也罢,只要是你想说的,都在现在说给我听。”
宋雪檐将手垂落在腿上,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腿,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个人信息,所以我也没有主动提过,因为我的确害怕你知道我到底是谁。”
燕栖不知道宋雪檐的梦魇,却知道岁穷的梦魇,既然二者身份已然明了,那燕栖根本不需要再去猜测瞿城台的身份,也不需要去追究宋雪檐为什么总是在雷雨夜从噩梦中一身冷汗的醒来。
那个在宋雪檐十岁时去世的母亲,就是宋雪檐痛苦惧怕的根源。
“他们是在大学时期认识的,是彼此的初恋,她读的是芭蕾舞专业,爸爸读的是工商管理。大学结束后,她想要结婚,但父母不同意,因为她家也算小富。
但爸爸出生于普通的工薪家庭,两家在财力家底上并不相等。她很坚持,与家里闹了许久,父母才勉强同意。
但是要求了一份彩礼,彩礼的数量对当时的爸爸来说属于天价,并且以一年为限,他给不出来。恰好当时有星探在校园里找寻有潜力的新星,选中了爸爸,邀请爸爸签约公司,并且会送他进入当时的一个电视剧项目。”
宋雪檐顿了顿,燕栖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宋雪檐接过,朝他笑了笑,带着两分讨好的意思,低头喝了两口,润过嗓子。
“按照爸爸当时的学历、能力和在大学期间获得的那些奖项荣誉,他完全有能力进入一家大公司上班,但是也不可能在一年期间内凑齐那么多钱,所以他选择和公司签约。”
其实瞿城台的星途还算十分顺畅,他在那家公司待到现在,从默默无名的新人到大满贯,可见公司早年也对他非常不错。
“签约之后,他如愿进入了电视剧项目,本来定角是一个配角,按照现在的番位意识,估计是个十番男配吧。
但是当时导演看重了他的脸蛋和气质,破格提他成了男二。这部剧使他在出道时就火了一把,真正令他大放异彩的却是第二部 剧,那是和方昼寂合作的。”
当年方昼寂还是个新人导演,凭借一腔蛮劲闯江湖,那时候他没资格像今天这么事逼。
但他凭借着「我的剧本我做主」的原则以及一身的牛脾气,愣是成了圈内的刺头。方昼寂从来就很大胆,比如当时还是个新人的他选择了同为新人的瞿城台当男主,却靠着在电影学院的交情请了几位在当时就非常有名的大咖助阵,包括女主演。
这样的搭配不管是对方昼寂这个需要打出名声的新人导演,还是对瞿城台这么个小有热度的小菜鸡来说,都是一招险棋。瞿城台如果接不住配角们的戏,必然会被打上「没有b数资源咖」的黑称,刚累积起来的一点小名气也会随之颠覆,而主演的命运和导演息息相关,方昼寂也会因此陷入险境。
但方昼寂就是如此做了,瞿城台也大胆地接了。事实证明方昼寂是个颇有实力的赌徒,那部剧让他和瞿城台一夜爆红,各自奠定了事业的基调,也让瞿城台的影视资源接踵而来。
那时候瞿城台一部接一部的拍戏,并不是多爱演戏,就是为了挣钱。一年之后,他用几部戏的片酬凑齐了彩礼钱,大办婚礼。
宋雪檐说:“起初,他们的感情很好,并且都在各自的事业期,虽然十分繁忙,经常异地恋,但到底是彼此的初恋,又有多年的感情祭奠,也算熬得过去。直到结婚两年后,她想要个孩子,但爸爸并不是很支持。”
燕栖不解,“为什么?”
“因为当时她正在事业上升期,如果当时选择要孩子,她将不能继续竞选剧院重点项目的主舞和首席。而且生孩子是件辛苦活,并且谁也不敢保证期间会不会出现什么不测,爸爸害怕她的身体会大不如前,影响她的事业。”宋雪檐喝了口水,抿去一层透明水渍,“她是个很要强的人,什么时候都想争第一,爸爸知道她很想当首席,想继续往上走。”
“可是这些事情,你妈……”燕栖改口,“她应该也知道吧?如果她知道,但她依旧想要个孩子,是不是说明她已经在两者之间做好了选择。”
“她不是在孩子和事业之间做了选择,而是在爸爸和她的感情、和事业之间做了选择,因为她当时想要孩子,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爱情的结晶,她只是想生下一个工具,捆住爸爸罢了。”
宋雪檐转着水杯,道出了原因。
“她父母一家得到彩礼之后,深知女婿是个摇钱树,与女儿的感情也很好,因此就开口又问爸爸要了一笔钱,说是要投资做生意。爸爸觉得一家人,出点钱投资老丈人做生意,这也没什么,所以给了,没想到这笔钱是有来无回,生意赔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