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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随祎其实有点困了,还是耐着心跟他解释:“你转过系,要过去重新选课。”
“好的,谢谢你。”白宴点点头,用手抓住门板,好像在等着随祎关门。
“拜拜。”随祎潦草地说,“你记得去。”
“好。”面前的门缓缓关上,周围又归于平静,随祎站了一会,看了几眼空荡悠长的走廊?
很陈旧,有很多浮尘跳动,依旧是安静得像是没有任何人。
但随祎忽然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他想起白宴那张看起来很疲惫的脸,也轻轻地拉上门。
早课的缺席率直线上升,两百人的阶梯教室看起来很空旷,多媒体已经打开,放着通识课的封面页。
随祎已经习惯了半路被叫去点名,十分熟稔地拿出花名册。
又超过一半的人迟到缺席,随祎像之前一样,不慌不忙地跳过最后一个名字,然后在最后打了个钩。
把花名册放回原处的时候,教室门口不断有迟到的学生敲门,随祎目不斜视地下了讲台,往最后排的座位走去。
整整一个星期,白宴从没有在任何一个教室出现过,随祎姑且也认为他去了教务处。
他打的每一个钩,都是为白宴保管的一个秘密,随祎想着,生出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他给白宴发消息:“又翘课?”
“下午就去教务处。”白宴说。
随祎啧了一声:“你还上不上课了?”
“上的,谢谢班长。”白宴回得郑重其事。
随祎终于满意,收起手机准备听课,手机在抽屉里又震动了一下。
随祎挑了挑眉,不动神色地又把手机摸出来。
“兄弟,你最近咋样啊?”是去了隔壁城市的发小。
随祎说:“就那样。”
“你上新闻了知道吗?我看你们学院美女好多啊,有没有看上的嘿嘿?”发小提了一个随祎不太感兴趣的话题。
“没注意。”随祎敷衍他。
“说说嘛!我上课太无聊了!”发小坚持,“肯定有让你看上眼,每天多看几眼的女生吧!”
随祎看了眼消息,没回复。
“我们院就四个女生,我真无语了。”对面还在滔滔不绝,随祎抬手把震动关了。
讲台上的导师投来若有若无的眼神,随祎思绪有点飘忽。
没有多看几眼的女生,倒是有一个忍不住多教育几次的男生。
他没有什么想聊的,又无聊地呆到了下课。
中午回宿舍区正好碰上第一波新生快递,纸箱像摆地摊一样堆在园区门口。
随祎皱着眉头从人流中穿过。
值班的门卫喊他:“诶!小子!你是住红楼的吧!”
表演系的宿舍向来只有他和白宴进出,门卫眼尖,把寄到红楼的快递丢给他。
随祎接过包裹,是一个邮政的陆地快件,收件人只备注了一个白字。
他挑了挑眉,毫不羞愧地看了看寄件人,来自南方城市的一个福利院。
随祎的表情收了回去,心情有点复杂,脚步也停顿下来,他看了一会签收单,轻轻叹了口气。
表演系的宿舍楼里只住了两个人,所以他很轻松地把这个寄件地址和白宴联系在了一起,有种莫名的情愫正在干扰他的思考,一方面是对自己偷看别人隐私的心虚,另一方面又对自己猜测中的白宴的处境有些奇怪的悲悯。
接着冒出来的是一些很碎片的细节,比如白宴看起来不像智能机的翻盖手机,洗得很白的牛仔帆布包,等等。
等他回过神来,正好砰一声撞在宿舍楼的玻璃门上。
第18章 别人送的红豆饼
随祎揉着脑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觉得自己地行为有些诡异。
床板很窄,翻身的时候会有吱呀的声响,他动一下,响声就会打断自己的思绪。
从宿舍阳台投进来了几片夕阳的光斑,随祎想了一会,坐起来给发小消息:“在吗?”
“在在在,咋了?”对面回复得很及时。
“我觉得我最近有点奇怪。”随祎看着这条和自己语气不太像的文字,按下发送。
手机来电立刻响起来,发小揶揄他:“有情况啊?”话音最后绕了几个弯,颇具八卦气息。
“我们宿舍有个很奇怪的人。”随祎思考了一下红楼宿舍的实际居住情况,直接把白宴归类为自己的舍友,“他基本上不来上课,也不怕挂科,很少看到他人。”
“电影学院富二代都这样的。”发小总结。
“他看起来很寒酸。”随祎马上否认,“也不是说多寒酸,反正看起来过得挺辛苦的,肯定不是富二代,然后每天都不上课,也不在宿舍呆着,熄灯了才回来。”
“哦。”
“我提醒过他好几次,可是每次上课点名,他还是不在。”随祎没什么顺序地继续说。
“所以嘞?”发小有点摸不着头脑,“随祎你不是当班长当上瘾了吧?这你也要记这么久,不会还要跟老师打报告吧?”
随祎身为在应试教育洪流下长大的普通男生,对发小所说的班干部管理办法表达了不屑,先是强烈否认发小的想法,接着陷入了自己的困惑之中。
“我就是觉得,我有点过分关注他。”随祎找了句比较恰当的解释,“一开始是因为班导给我烂摊子,后面就觉得不管他,他可能就真的不上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