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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栖霜宫,用晚膳的期间,晏君怀按照惯例,过来陪同她一道。
沈融冬看准时机,提及丽贵妃提点她的事,晏君怀意味深长:“不去。”
“殿下…”她还想要再劝劝。
晏君怀索性搁下筷子,慢条斯理道:“孤说过了,若是再要孩子,只会要冬儿的。”
沈融冬无言,晏君怀问起:“冬儿为何一心,要将孤赶往其他人那?”
沈融冬咬了咬嘴唇,宫殿里的灯火憧憧,听见晏君怀意兴阑珊道:“冬儿,是时候该收心了。”
翌日,沈融冬从青荷的手里接到一封信,还未拆开,信封上便能闻到一股清幽的兰花香气。
晏君怀昨夜里是宿在栖霜宫,虽然只与她同盖一床被褥,未曾妄图亲近她,可她被他的话扰得思绪不宁,又在时刻提防,以至于辗转反侧,根本难以入眠。
此时接到这封信,心里更惴惴不安。
纤长的手指利落拆开信封,将信纸摊开,信上未曾留下落款,是约她前往茶寮里见面,若是不细想,沈融冬几乎以为是晏迟送来的信。
彻底打消自己的浮想联翩,沈融冬吩咐青荷将信封信纸拿去一道烧毁,备上马车,出宫后,并未往茶寮去,而是随心所欲闲逛。
青荷陪在她身旁,纳闷道:“太子妃,这信上约的地方,不是茶寮吗?”
“若是前往,只怕正好被守株待兔的人抓住把柄。”
正好路过一家布庄,里面的掌柜热情,走出来硬生生将她们拉进去:“姑娘们都进来看看,我这布庄里的布是新来的,成色好,价钱还实惠,姑娘看了,定然会喜欢。”
沈融冬抵不过掌柜的热情,被她拿来一件织金的桃红色衣裳衬在身前,笑着直恭维道:“姑娘将这件衣裳衬得都更好看,姑娘脸上的气色也足了不少,不若再进里间,换上去看看?”
沈融冬半推半就,只能让青荷在外等待,提了衣裳朝里间去。
揭开布帘,她才发现里面竟然如同茶寮食肆里的雅间,地方不小,方走上两步,角落里的一道暗门被人从后方推开,她顿在原地,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
走出来的人,是这几日里,反复搅得她一颗心不上不下的人。
他的身形清俊,桃花眼里没什么情绪,微抿薄唇,尚未说话,可能是由于地方过于窄小的缘故,沈融冬有一刻间几乎喘不上气。
她手里提着那件艳丽的衣裳,一时间根本不敢乱动。
晏迟走来,手里本就拈着一张信封,递给她,“想是此刻,有心之人已经守在那间茶寮。”
他和她想的如出一辙,沈融冬不用打开信封,便能知道里面的内容,与她的那封相差无几。
“怪不得掌柜如此热情,原来是你的安排,”沈融冬心如擂鼓,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幸好端王殿下机智过人,若是贸然前往茶寮赴约,只怕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到时也说不清。”
晏迟勾了下唇角,说出事实:“我们之间,本来便牵扯不清。”
沈融冬以为是听岔,看着他的眉眼,直到过了片刻,也没见到他有一丝一毫想要将话收回去的意思。
她自身的感知轻易暧昧起来,里间霎时腾升上来的温热将她浑身炙烤,喘息愈发困难,只能艰难转移着话头:“端王殿下一早便知道,根本不是我邀约你,既然如此,将书信烧毁便是,为何要多此一举?”
“那太子妃呢?”
沈融冬彻底被问住,她起初打算在街上徘徊一会儿,可是走着走着,不免在心里思虑起,若当真是晏迟邀约她呢?
那么她在街上乱走,想要发现是否有人在跟随她的行为,岂非是傻过了头?
可若当真是晏迟邀约她,她是该赴约,还是不赴约?
若是不赴约,该如何让人通知他,别在茶寮里傻等?
若是要赴约,又该如何避开他人的耳目,给自己寻个正大光明的由头。
想法愈来愈偏,沈融冬使劲摇晃了下脑袋,将多余的杂乱心思全晃走,转过身,想要立刻逃离这一片地方。
布帘正在眼前,她的右手方触及上,那架昨日里明晃晃从她身前经过的步辇此时莫名浮现出来,搅得她气血上涌,有几分不甘心冒上来,根本寻找不到根源。
“端王殿下,”沈融冬回首,笑语晏晏,“你即将迎娶的正妃,昨日里我在宫中偶然遇见,是位难得的美人,端王殿下有福。”
晏迟微弯了下唇角,在沈融冬看来,他可能是默认。
她闭了闭眼,话出声,带上几分似有若无的嘲讽:“端王最好将手里现下留有的东西收一收,以免到时正妃过了门,正撞见便不好了。”
尾音方落下,沈融冬替自己害臊起来,晏迟都说过,早已将她的香囊烧毁。
此刻这般问,不就是在自作多情吗?
晏迟直直攫住她的目光,笑起来,有意味深长藏在话里:“太子妃,莫非是在吃味?”
沈融冬微怔,听见他解释:“便是太妃执意,近几年里,我也不会迎娶正妃。”
她脑子里所有的思绪停下,只警惕望向晏迟。
他低敛眼眸,滚动喉结,声音轻到她近乎听不见:“听闻昨夜太子宿在栖霜宫,太子妃,其实吃味的,远不止你一人。”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