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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富根本就不懂什么是非法集资,也不会看这种公司的资质,他只会哭求。
那个公司的客户经理给赵长富介绍了一个工作,说这个工作来钱更快,他会收到短信,指点他去某个地方领取任务,每做好一步,就能到指定的地点领取现金。
赵长富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接了一些活儿。任务是在一个废旧的邮箱里,打开就会看到一个信封,完成任务里面就会有一袋现金。他先是送文件、拉电闸、剪电线、用手机拍照,听起来像是给私家侦探打工。
而最后一次活儿,就是接到信号之后拉倒脚手架。
如果自己完成了,那个活儿给的钱相当于他三年到工地搬砖。
他知道这样做如果被工头抓到了就一定会被开除,但这受人气的工作他早就不想要了。铤而走险一次就能赚到三年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就一直在脚手架附近等信号。所谓信号是大概四、五十米外的墙头会有镜子的反光。看到反光就拉倒脚手架。但是他不承认自己有破坏维修铺的屋檐。”
“那些发布任务的信件,他还留着吗?”岑卿浼问。
“没有。他说规矩就是拿到了信件,看完了就要撕掉。至于现金……他跟工友住在一起并不方便,除了工资,这些钱都汇给了他村里的老母亲。现在都不知道流通去了哪里。”
最主要,指使赵长富的人几乎没有留下直接证据,不可能为此就去银行调监控追查冠字号把那些现金找回来。就算找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人的手了,没有价值了。
“那个坑了赵长富的金融公司呢?”
“他们早就被举报一锅端了。但问题来了,我拿着赵长富保留的名片去问了相关案子的同事,这个客户经理根本不存在。”
“所以……这些听起来就像赵长富编出来的故事?”
“是啊。明明我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他跟我说了实话。可是他说的实话却让我觉得像故事。但是小岑啊……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关键问题?”
“这里面的关键问题是,到底什么人要大费周章伪装意外来干掉我?”
“你只是个学生而已啊,你每天的事情除了上课就是回家了吧?”
“……还有网吧打游戏。但是网吧也不只是我一个人去,我其他同学毛事儿没有。”
“但是我不得不说赵长富的事情到这个地步,我们暂时挖不出其他线索了。我们保持联系吧小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通知我。我会第一时间赶去你那里。”
“谢谢了,王警官。”
岑卿浼很清楚,王忠守能做的他已经都做了,没有纸条没有信息甚至于那个介绍赵长富去接活的客户经理都是假的,这一切就像是针对赵长富的仙人跳。
但屋檐事件,如果岑卿浼的自行车没有恰好在那几天坏掉,他也就不用把自行车送去维修,那么赵长富拉不拉垮脚手架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到底指使赵长富的人目标是不是自己?难道连自行车都是对方弄坏的吗?
越想,越是一环套着一环。
岑卿浼忽然觉得有张巨大的网在自己的身后张开,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为猎物,也不知道织网的人是谁。
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写作业了,趴到窗台一看,舒扬果然又在楼下夜跑了。
岑卿浼拿上手机,换上运动鞋就下去。
“阿卿,你干什么去呢?”焦婷的声音传来。
“妈——晚上吃太多了,我下去遛两圈儿就回来了!”
岑卿浼到了楼下,等着舒扬跑完这一圈路过自己,然后一把拽住了他。
“你跟我来!”
他把舒扬带到了院子里的小凉亭,把王忠守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了舒扬听。
舒扬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你刚才说,赵长富接到的活儿里有拉电闸还有剪电线?”
“啊,是啊。”
“哪里的电闸?哪里的电线?”
舒扬这么一问,岑卿浼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去仓库网吧停电的那次,难不成是赵长富搞的破坏?
如果说真的跟赵长富有关,那么指使他的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在算计他了?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收到“大师”的短信,是不是那个烟头烧的就不是包装袋,而是整个网吧了?
这么一想,岑卿浼的心头一阵冰凉。
等等,他忘记跟舒扬说“大师”的事情了。那位总是事先得知危险提前通知他的“大师”跟算计他的人有没有关系?
可以找舒扬分析分析,这位“大师”有没有可能就在他们的身边。
“舒扬……”
舒扬正皱着眉在想事情,“你还是找王警官确认一下,赵长富拉电闸和剪电线的地址是哪里。”
“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他!”
没过多久,王警官就把自己记的笔记拍下来发给了岑卿浼。
“他拉电闸是和平里街的三栋……这个地址跟我们没有关系……剪电线的地址是松柏巷里……”
岑卿浼呆愣着看向舒扬,“这个地方离仓库网吧很近!很可能就跟仓库网吧的电路有关!”
“我知道了。我会找人帮忙,亲自去见赵长富一面。他连借刀杀人的那把刀都算不上,但是那个给他介绍工作的客户经理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