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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掌心不宽大,却很温暖,钟雪尽像个小猫崽子似的眯着眼,侧头蹭了蹭祁轻筠,享受着来自对方的久违触碰与安抚。
“......走了。”祁轻筠看了钟雪尽一眼,正想提起包往门外走,钟雪尽就拦住了他:
“入秋了,晚上外面风大,穿件外套。”
说完,他顺手从椅背上拿起祁轻筠的制服,无比熟练地绕到对方身后,像从前给对方穿衣服打领带一样,抖开外套,给下意识张开手的祁轻筠穿好了衣服。
“好了。”钟雪尽伸手帮祁轻筠拍好制服上面的褶皱,像从前一样顺手捏了捏对方的肩膀,缓解对方的疲劳:
“去找儿.......祁有岁吧。”
“你......”祁轻筠惊疑不定地看着钟雪尽,眸色由冷凝逐渐变成迟疑,喉结滚动片刻,正想说些什么,宿舍楼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像是沸水如油锅,又如同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凑在树梢指头,爆发出嘈杂的动静。
祁轻筠还有心再问,但又想起了自己副会长的身份,还有等在门口的祁有岁,纠结了几秒只能放弃了,急匆匆拿起挎包斜跨在肩膀上,迈开长腿扶着栏杆,三步两步跑下楼梯,刷开单元楼的门时果然见一群人凑在一起,将什么东西围在正中央,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但更多的人脸上却带着惊恐,还有不知所措,愣了好半晌才有人想起来要叫老师。
但南港一中最近在抓纪律,非必要学生都不允许携带手机,只有几个人跑去办公室找老师了,其他人都还在原地看热闹。
祁轻筠面色逐渐变的凝重起来,撇开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拍了拍看热闹人群的后背,说了一声“不好意思”便挤了进去。
穿过混乱的人潮,一直走到人群中心,祁轻筠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场事故的来源居然又是祁有岁。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身前躺着昏迷的楚却泽,两人身下散落着满地的玫瑰花瓣,还有一个高二的学姐也同样茫然地站在原地,被祁有岁揪着领子不肯放开。
祁有岁像是不知道楚却泽为什么会晕倒,一个劲儿地问学姐是不是在花里放了什么迷药,所以把人迷晕了,惹得学姐花容失色,一个劲儿地摇头否认,眼底瞬间冒出了泪花。
南港一中高二暑假有一场硬性的社会实践要求,同时也向高二的学生开放了在校试点的权利,因此经常会有一些学生在学校里买卖零食和花,为正式参加社会实践积累经验,学姐就是其中之一。
“祁有岁,放开学姐。”祁轻筠了解内情之后沉下脸,用力扯开祁有岁揪着学姐的指尖,将对方提了起来,冷声道:
“花里没有迷药,”祁轻筠顿了顿,再次看了昏迷的楚却泽一眼,蹙眉下了定论:“楚却泽很有可能是花粉过敏了。”
“花粉.......过敏?”祁有岁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本来是想顺手买一束花送给楚却泽道歉,闻言迷惑地歪了歪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放开了学姐,脚尖抵着脚尖,下意识开始抠掌心,小声道:“我送他的时候,楚却泽没有和我说啊。”
对方看上去还挺高兴来着。
“......”祁轻筠糟心地瞥了他一眼,心想就你这个样子估计他说了你也没听,况且楚却泽那个性格,就算你送他个炸弹他估计也会放屋里珍藏,闻言将昏迷起疹的楚却泽从地上提了起来,丢到祁有岁的背上,动作果断干脆:
“送他去医院。”
由于祁轻筠的迅速判断和处理,老师们也及时赶到了,通知楚却泽的家长后便将对方送进了医院,索性没有性命之危,只要再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
祁轻筠听到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谢谢医生”,余光瞟了一眼尚还在茫然的祁有岁。
祁轻筠走到祁有岁面前,还没来得及出声,祁有岁就主动开了口,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一头耀眼恣意的黄毛好像都怏怏起来,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憋了半天才低声道: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祁轻筠没坐下,叹了口气,将祁有岁的脸压进自己怀里,拍了拍对方的后脑勺以示安慰:
“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是不是?”
祁有岁红了眼睛,很用力才将眼泪憋回去,觉得自己好不争气,却还是像有父亲撑腰的小崽子,忍不住和祁轻筠小声抱怨,蔫儿吧唧道:
“他们都不相信我,又要让我写检讨,还说要叫家长。”
“......”祁轻筠觉得祁有岁和楚却泽加在一起,就是又惨又好笑组合,闻言忍不住收回指尖,握成拳头抵住了唇角:
“好了好了,别撒娇,谁让你送人花之前不问清楚的。”
“他也没说啊。”祁有岁又生气又委屈,只能无能狂怒地炸了毛,“他早说我就不送他了嘛!”
本来只想着送花道歉后两清,这下可好,歉没道成,还欠上一次。
果然小爷我这种身份的人,就不适合道歉!
“道歉这种事,要真心实意才有用,知道吗?”祁轻筠像是看穿了祁有岁的想法,无奈地叹了口气,余光瞥见钟雪尽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招招手示意对方:
“我先出去一下,你看着他。”
“我不要他。”一看他钟雪尽,祁有岁浑身每一根毛孔都写满了抗拒,戒备地抱臂盯着钟雪尽,握紧拳头,试图和钟雪尽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