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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端手上握着球杆,心不在焉。
沈瑞安走过来,拍上他的肩膀:“三哥,回神了,”他压低声音开口:“一副人在心不在的样子,不会是在想阿斐吧?”
沈云端拿着球杆的手发紧,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破绽。
“大伯居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阿斐的男朋友,真是让人意外。”
“意外吗?”沈瑞安笑了一下:“一点都不意外,大伯他最爱的就是阿斐了。”
沈云端微微弯腰,球杆对准中间的球,一杆进洞。
沈瑞安拿着球杆拍手:“精彩!”
沈云端直起腰,沈瑞安手臂搭在他肩膀上,脸上在笑,说出的话却是:“你很痛苦吧,阿斐带男朋友回来。”
沈云端避开他的手:“你在乱说什么,瑞安,喝醉了吗?”
“你的眼睛,每次阿斐跟他的男朋友说话,你的眼睛就好像在哭一样。”
沈瑞安低笑:“你会动心很正常,毕竟,你又不是一出生就在沈家。”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瑞安:“我记得三哥你,是十六岁回到沈家的吧,阿斐那时候几岁,好像才十四。资料上说,你在回到沈家前,曾经见过阿斐,是不是真的?”
沈云端情绪不稳,他手颤了一会儿,把球杆放下。
“抱歉,我有点不舒服。”
对面的沈书乐愣了一下,道:“三哥,需要我让家庭医生过来吗?”
沈瑞安笑容加深,对弟弟开口:“三哥需要的不是家庭医生,他需要的是——”
“沈瑞安!”
沈云端打断他的话,他转身,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
沈瑞安道:“这就生气了?还有让你更生气的呢。”
沈书乐听得一头雾水,三哥和五哥,这是在吵架吗?
沈瑞安的话说完没多久,台球室的门再次打开。
第68章 警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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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炎炎夏季还是寒冬腊月, 沈云端都喜欢在酒里放冰块。
冰冷刺骨的酒水滑入喉咙,能让他保持最大限度的清醒。
沈瑞安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他看着表面风平浪静的沈云端,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相比打台球,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看别人痛苦扭曲的脸。
“三哥,少喝点, ”沈瑞安好心提醒:“喝醉了,回家又要挨琼姨打了。”
琼姨是沈云端的妈妈,香江人尽皆知的、沈映棠的姨太太。
沈云端放下酒杯,垂着眼,又给自己倒满。
沈瑞安靠在沙发上,五指捋起额发,用皮鞋踢了踢旁边的沈月鹤。
“四哥, 你看三哥这副样子,像什么?”
沈月鹤正交叠着长腿看阿斐教他的小男朋友打球, 闻言转过头。
他疑惑地道:“怎么了?”
沈瑞安一只手抵着下颌, 姿态慵懒, 他拉长了声调:“我说,你觉不觉得, 三哥这副样子很熟悉。”
沈月鹤看向对面,沈云端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茶几上已经有了空酒瓶。
他皱眉:“三哥, 少喝一点。”
沈云端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恍若未闻, 一瓶酒空了, 又让侍者再拿一瓶过来。
“我刚才已经劝过了,他不听, ”沈瑞安笑了笑:“失恋的人,总要堕落几天。”
他站起身,挥手让拿酒进来的侍者退下去。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总是喜欢在一些事情上折磨自己。
沈月鹤愣住,三哥有喜欢的人?
球桌上方,吊灯泛着冷光。
沈逐光站在付真身后,微微弯腰,一边教付真怎么拿球杆、一边低声讲解台球的规则。
沈璎珞也拿着球杆在旁边学习,她跟着哥哥们到处打球,耳濡目染,一点就通,很快就自己到一边玩球去了。
至于沈书乐,他站在角落里,偷偷打量正在学习的付真。
不得不承认,这个从内地来的男生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长睫微翘,是长辈们喜欢的干净乖巧类型。
他身体纤细单薄,在阿斐怀里,不像是在学习打球,倒像是在阿斐怀里撒娇一样。
沈书乐心情复杂,他两岁就回了沈家,从小跟阿斐一起长大,可是阿斐从来没正眼看过他。
他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因为阿斐就是这样冷淡不爱说话的性格,别说对他,就是对大伯和奶奶,也很少话。
可是见过付真以后,沈书乐才知道,原来阿斐不是不喜欢说话,他只是不喜欢跟他们说话。
那两个人一看见对方,眼睛里就再没有了旁人的存在,难怪奶奶和大妈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付真。
沈逐光浅色的瞳孔转过来,正好跟沈书乐的目光撞个正着。
沈书乐慌忙低下头,他果然还是很害怕阿斐的那双眼睛,太冷了,每次看到都觉得自己像被审视一样。
明明祖上的血统已经很稀薄了,为什么大伯和阿斐还能完美继承那种血统遗传的瞳色。
沈家这么多男人,瞳孔都是深棕色的,只有大伯和阿斐的不同,是高度透明的、琉璃一样的颜色。
付真疑惑地抬起头:“阿斐?”
沈逐光低头,继续讲解。
放在球桌上的一支球杆被人拿起,沈瑞安走过来:“阿斐,要不要来一局?”
沈逐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