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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康和徐放说了一声后,就跟柏青一人一边,扶着江云熠走了。
徐放先回雅间,小二已经打包好肘子。
木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听到有人进来,迷糊地睁开一只眼,“江兄弟呢?”
“他五弟喝醉了,这会扶他五弟上马车。”刚才踹吕行的一脚,让徐放的酒醒得差不多,坐下后,喝了一大口茶,感叹道,“云康兄真不容易啊。”
“他是很不容易。”木疆重新闭上眼,悠悠道,“家里兄弟多,姨娘生了他就过世。没有个亲近的人,一个人长到那么大,承安侯又对庶子丝毫不上心。你是不知道,之前承安侯还想让他去护城军做笔录,但那有什么前程,无非是给嫡出的兄弟铺路。”
“说句不好听的,承安侯眼皮子太浅,这才会混了几十年,连个正四品都不是。”
背后不好说朋友家中闲事,木疆发两句牢骚,便不再说。
没过多久,江云康回来后,三个人一起回去。木府快一年没人住,木疆便跟江云康回承安侯府住。
安顿好木疆后,江云康回三房时,怕吵醒林氏,就在书房睡了。
喝了一晚上的酒,次日醒来时,头疼欲裂。好在林氏一早准备了醒酒汤,喝完后,人才舒服一点。
林氏坐在江云康后边,帮江云康揉着太阳穴,“木疆那里,我也让彩萍送了醒酒汤去。你们喝得也太多了,往后不敢经常这样喝,伤身体。”
江云康往林氏怀里蹭蹭,“就那么一次,也是难得。”
醉酒后的早晨就想赖床,江云康抱着林氏好一会儿,直到书砚在外头敲门,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林氏。
书砚说木疆要走,江云康赶忙穿了衣裳出去。
木疆已经收拾好行李,特意过来和江云康说一声,他得在上司出发前回去,不然会被落下。
江云康原想着请木疆玩两日,现在只好让人包了现成的点心,亲自送木疆到府外。
“江兄弟,不用再送我,到这里就行,咱们有缘会再见!”木疆和江云康挥手道。
江云康目送木疆离开后,再转身进府。
书砚跟在边上,笑着道,“三爷,木公子倒是来去潇洒,昨日听他说,马上要被提百户,可见他在军营里混得不错。”
“他在漠北边界,不时会有战事发生,他又想着快点建功立业,故而更拼命。”江云康觉得木疆比他更辛苦,“他虽升得快,也付出不少代价,光是手背就有好几处伤疤,更别提其他地方。”
书砚想到木疆的伤疤,心里打了个寒颤,“希望木公子能快点当上将军,到时候就好了。”
主仆两个穿过侯府的花园,才看到三房的院子。
三房不得宠,住得也偏僻,请安都得比别人提早出发。不过这样也好,住得远了,耳根子也清静些。
如今县试结束,再有一个多月便是府试。
府试由各地知府主考,江云康在京城,便会有京城的主考官,届时京城附近州县的人才都会来一同考试。
经过县试一轮挑选,能到府试的,稍微都有些功底,难度自然也升上去。
原主前两次,就是府试没过,被刷了下去。
想到这里时,江云康刚走进拱门,还没走两步,看到侧屋门口站的柏青。
“三爷好。”柏青和江云康行礼,随后往侧屋看了一眼,“三爷,五爷在里边等你呢。”
话音刚落,江云熠从屋子里走出来,脸还是板着,但看到江云康时,比较客气地喊了句“三哥”。
江云康让书砚去倒茶,他和江云熠一起走进侧屋。
江云熠来他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特别是长大后,更少来找他。今天会来,倒是让人好奇。
坐下后,江云康打趣道,“五弟昨晚的酒醒了?”
江云熠歪着头,不去正视江云康,点头说醒了,过了会,才表情变扭地道,“昨晚……多谢三哥。”
他虽喝得烂醉,可大部分记忆都在。特别是摔下去那下,看到地上的碎瓷片时,更清醒几分。
江云康有些意外江云熠的道谢,但很快回神,点头说了句不客气,看到江云熠面颊泛红,心想倒是难为这小子来说谢谢。不过能说谢谢,到底没太坏,就是深受古代封建教育的影响,思维根深蒂固罢了。
看江云熠还坐着,江云康又问,“五弟还有事?”
江云熠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正对着江云康,“三哥,我不理解,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为何要救我?”
今早醒来时,江云熠先是后怕,再到惊讶。他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若是不喜欢的人要倒霉,应该拍手叫好才对。他不喜欢三哥,也可以肯定三哥不喜欢他。
“因为我们都姓江,都是承安侯府的子孙。”
江云康微微抬眉,好看的眼睛弯弯笑起,“昨晚你闹事,我就在门口,那么多人围着,肯定有人认识我。如果你出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却见死不救,别人会说江家兄弟窝里斗,品行不行。再说,那个吕行也确实讨厌,说他两句出出气也好。”
科举制度里,不仅仅要读书好,还需要有好的品行,通过品行的考验,才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古人的认知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想从这偌大的侯府走出去,自个当家做主,唯有先考功名,再建功立业才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