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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江云康看到了角落里的翁行鑫,孤单影只,看着很是寂寥。
和翁行鑫一样面色不悦的,还有一些人。有人欢喜就有人忧,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状元。
等皇上到了后,大家才按着名次落座。
江云康坐在离皇上最近的地方,要是胆子大一点,转头就能看到皇上的容颜。
不过江云康还真的看了几眼,皇上满头白发,面上倒是带着红光,这会看着还是挺有精神。
这第一杯酒,是皇上邀大家一块喝。
众人起身饮完才落座,皇上先看向江云康。
“听闻云康这次是连中六元,可真是难得啊。”皇上说话时,江云康立马站了起来,“坐下,不用那么拘礼。你们往后都是国之栋梁,以后朕的江山还得靠你们帮着治理呢。”
江云康坐下后,谦虚道,“那也得是皇上英明,臣等才能发挥才学。”
“哈哈。”皇上哈哈笑了下,目光从江云康身上,又移到了左舒亮那。
和几个有印象的说完话后,皇上就累了。
他上了年纪,没精力撑太久,便让太子去招呼众人。
一顿琼林宴下来,江云康也算是和皇上说了两句话。
目前给皇上的印象嘛,应该是稍微好一点。江云康心里这么想后,又端起酒盏多饮了一杯。
琼林宴结束,江云康还是和文渝两人一起出宫,左舒亮喝得有点醉,是两个内侍搀扶着出去。
出宫上了马车后,过了桥,江云康才长长地吸一口气。宫宴菜肴虽多,却不敢大口吃,还要讲究坐姿,他这会腰酸背痛,只想快点回家。
文渝不胜酒力,好些人来敬酒,他这会醉醺醺地靠着张博宇。
张博宇倒是还好一点,“三郎,过些日子……”
“砰!”
不等张博宇说完,马车突然被一块石子砸中,车夫急忙停下,江云康皱眉问怎么了,同时推开木窗往外看。
见不远处,翁行鑫满脸通红地瞪着他这边,立马了然。
他下了马车,走到离翁行鑫比较近的地方。
“翁行鑫,你这样是不是胸襟太小了?”江云康笑眯眯地看着翁行鑫,见边上有其他马车经过,音量大一些,“我看你醉成这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滚开,你少来猫哭耗子!”翁行鑫刚吼完,就踉跄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江云康后腿半步,“行吧,既然你不要,那就在这里坐着吧。四月底的夜晚,最多是一场风寒。”
说完,江云康就上了马车,让车夫继续回去。
“翁行鑫这个人,往后得提防。”江云康和张博宇说完,又问,“你方才要说什么?”
“我是想说,过些日子,我便要参加选官的考试。可我的名次不算很好,所以有些担心。”张博宇现在是既高兴,又心事重重。
“你好好考试,只要名次还可以,候补到职务应该不难。”江云康道,“你父亲早就帮你谋划,邱院长也会帮你的。殿试之后,不仅摇篮你的才干,还有人情世故。”
说到选官,江云康就满为文渝庆幸,张博宇有个五品官的爹,但文渝的家世是不能给他加分的。
从结交人才,到请客送礼,都需要用钱去疏通,时代的无奈罢了。
想到这里,江云康不由伸个懒腰,就是马车空间狭小,他舒展不开。
他离上任,还有三十天的假期。在这段时间里,他可以稍微放松,也要为以后的发展做谋划了。
虽然现在中了状元,可做官和副属性又不一样。
以前读书的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社交,但为官后,便要处理上下级关系,还要应酬。
想做个什么样的官呢?
直言不讳?大胆上谏?
江云康沉眸思索。
木须先生说过,他的读书,更多的是位他自己而读。
这一点,他不可否认。
但听到文渝他们畅谈百姓民生时,江云康又会强烈地想去参与。
在内心里,他或许也有兼济天下的志气。不过嘛,在处理好个人生活前,他感觉自己还做不到那么大气。
承安侯府给了江云康一个不高不低的门槛,侯府庶子,到底比平头百姓的起点要高一些。
只不过,侯府给的助力太少。
那日孟宏麟的话,江云康还犹在耳边,这往后他要是真爬的太厉害,孟家怕是会有些阻碍。
不过嘛,既然费心费力中了状元,且不说往后要怎么当官,但一定要当大官!
至少,他得踩住孟家才行。
思绪这么一转,马车到了木府,帮着张博宇把文渝扶下马车,江云康才转身上马车。
书砚坐进马车,他没有跟着进宫,不过一直在宫外等候。
“三爷,今儿个,小的才知道扬眉吐气是什么滋味。”书砚笑容灿烂,“您进宫后,小的只是坐在马车外,有人看到是承安侯府的马车,立马就过来搭话。好些人还会给小的送银钱,这放以前,可从来没有。”
“当然了,您吩咐过的,这些银钱小的都没要。”
“这才刚开始呢。”江云康往后靠去,“虽说我起点比较高,但也只是个从六品的小官,一年的俸禄不过五十两银子,里正一品还差得远着呢。”
五十两银子,也就是三房两个月的月银。外边对翰林院有个称呼,就是“穷翰林”,没有油水,就是名声好听。若是不贪,在京城这种地方,得很节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