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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的基因专业和医学也搭了边,基本上大部分的医学知识她都了解。
“现在生命基地里才收容了多少患者,我只是单纯觉得,政府任由患者在家中度过感染初期不太好,他们家庭的其他成员会有很大的危险。如果能把低烧患者也收纳进去,可以进行隔离观测。”
纪简说完后,叹口气,她黑眸里闪过一些别的情绪。
“自生自灭的感觉,没有一个人愿意体会的。”
陆飞白突然意识到纪简此刻的心情,他有些不忍,伸了手想去摸摸她的脑袋,却又生生停在半路上。
他去了那么多人家,身上可能有零号病毒,他不能碰她。
“你见过丧尸吗?”陆飞白望着宽大落地窗外的江景,鳞次栉比的大楼在河的对岸拔地而起,这里拥挤得生活了上千万的市民。
“嗯?”
“也不能说是丧尸,就是那种没有意识的状态,要吃人——”他想起了禁令猛地闭上了嘴。
纪简平直的眉脚吊了起来,她静静看着陆飞白。
“不说了,时候不早,我得去下一家了。”他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医疗盒。
纪简把他送至门口。
突然,陆飞白站停,转过了身,抽出手机隔着防护服粗笨按了几下。
纪简疑惑看着他。
“加个微信吧。”
“哦,就,师姐半年前是不是换手机号了,以前那个微信你好像一直都没用了。”陆飞白磕磕巴巴解释了一遍:“加一下,有结果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纪简:……?他怎么知道她换手机号了。
第6章 街头采访
那透明呼吸罩好用归好用,就是不能像口罩一样把发红的脸颊给遮住。
陆飞白有些发虚,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纪简一眼。
可那二维码实实在在摆在纪简面前。
终于在他的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前,纪简收回了那审视的目光,顺手从桌子上拿过自己手机,扫了他的名片。
看见一条新消息弹射出来,陆飞白像一只受了惊的鹌鹑飞快跑下了楼。
他实在是不敢继续在那样的目光下待着了,纪简看他似乎在看一个偷窥狂。
他也不是偷窥,只是有意无意会注意到纪简在朋友圈发的一些研究心得,以前几乎每一周都有的,到了半年前频率高了起来,突然有一天,戛然而止。
一切恢复到平静。
他点开纪简的朋友圈,看到空空如也,心情一点点低落。
他从导师那里了解了一点纪简的经历,半年前她实验失败,第一个实验体的死亡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创伤。
她换了手机号,似乎要与过去告别。
那个天资聪颖的纪简,小学连跳两级,高二更是直接特招进了临川大学,一直坚持要研究渐冻症,没想到居然被实验体的死亡给打败了。
陆飞白了解到这一点后,哪怕从导师哪里知道了纪简的手机号,也不敢轻易去加好友。
今天居然让他遇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有点兴奋,也感到哀伤。
整个城市笼罩在阴霾之下,寒冽的飓风吹过山峰之巅。
人类的渺小情感,在零号病毒面前,不值一提。
*
陆飞白留下了一盒退烧的药,哪怕纪简坚持不要,他还是放在了桌子上。
纪简浑身无力地拆开药,吃了一点,难得的悠闲时光里,她想睡个午觉。
想到等下可能还会有志愿者给她送菜,她翻出A4纸写了一句话:“菜直接放地上,午休中。”
将其贴在门上,纪简安心地回屋了。
那一试管的血抽走之后,她就感到很不舒服,又困又累,沾床就睡。
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她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开了门。
这个点志愿者肯定已经把菜送了过来。
纪简只看到空荡荡的地面,她沉默半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当晚她用了中午剩下没吃完的米,炒了个蛋炒饭。
饭颜色挺对,黄澄澄白花花的,但还是不太好吃。
她也没什么胃口,不过不是因为饭没有胃口,而是因为手机里播放的内容。
一个行车记录仪里导出的视频。
阴暗的车库里,一个人形颤颤巍巍从拐角爬了过来。
是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肩膀处的布料破破烂烂的,肉块儿从里面挤了出来。
爬的时候,手脚并用,灵活前进,速度不快但是很有压迫感,仿佛她天生就该这般爬行。
纪简调亮了手机亮度,按了暂停细细看那比贞子还贞子的“人”。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灰扑扑的脸颊几乎将那发黄混沌的眼珠子给盖住。
眼里无光,可以称之为人性的东西消失殆尽,在这晦暗不明的车库里。
活像个黑猫幽灵。
她眯起了眼,盯着视频里微微抬起的左手手腕,那里的红线颜色似乎不太对。
屏幕已经调至最亮,那线也不发红,居然是幽黑的颜色。
或许,病毒使基因异变的方向分了叉,所以有的人往猪的方向异化,有的人往猫的方向异化,有的人没有什么变化,抵御不过病毒,死去。
视频继续放下去。
很快有两人来车库,还未到自己车旁就发现了爬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