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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又烧?”
他又想伸手试温度,被沈甜拦下了,她抓着他的手,气若游丝,“我的车票…”
“你的票已经退了。”
!
沈甜一下子精神了,“怎么退的?”
“你打开手机,我告诉你。”
她赶紧把手机递过去,探头看他怎么做的。
结果……
一声哗啦金钱入袋声,他扬起手机聊天界面,他转账给她三百八十块。
“你给我转账算什么退票啊?”
她夺过手机,又把刚才收的钱原封不动转回去了。
“快收了。”
她用眼神警告他,顾逸之却按灭手机,顺手揣进兜里,对她耸了下肩膀。
“这次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私自做主的话,你就坐上火车了,也不会浪费钱。”
沈甜:……
“可这不怪你啊,你开了一夜的车送我回来,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要车票钱?”
顾逸之轻咳,严肃正经地看着她说:“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别的好说,钱必须算明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难受。
她语言系统卡顿,张嘴半天才说出来,“你怎么这样?”
顾逸之点头,“嗯,因为这是我女朋友叮嘱我的,我一直记得呢。”
……
后知后觉的,怪不得这话听着难受,再一想有些熟悉,原来是出自她口。但是,这不是一码事吧。
“你辛苦开车,熬着没睡,还倒搭三百多。”她想去抢他手机,却被他双手按住肩膀定在座椅上。
“沈甜。”他叫她名字。
顾逸之像实在没办法了似的,惆怅地说:“我就是想对你好,如果你再提钱,我就生气了。”
“……”
他的眼神有些受伤,沈甜轻轻点头。
“知道了。”
*
车开进市区里速度慢下来,她坐在副驾驶上,视线一直落在缓缓倒退的街景。
十年的时间,经济高速发展。以前的平房都消失了,甚至主城区扩大到以前的两倍,当初的高中现在变成市中心,学校还是老的,仅隔一条马路对面就鳞次栉比的高楼。
她看得很仔细。
“顾逸之,你看那棵杨树!”
高二的植树节,他们共同在校门口栽下这棵树,全班一起劳动,其他人都趁机放风或者悄悄溜走。
只有他们真的在种树。
挖坑,把婴儿手腕细的树苗小心地扶住,然后培土,还浇了半桶水。
记得她当时还说,以后长大了回来,就能看到她亲手栽的参天大树。顾逸之当时说,以后不会回来了。
可现在,他把车停在路边,探出头看那棵树。
有点孤单。
因为它比旁边的树高太多了。
好像植树节那天栽下的树,只有他们种的这棵活了下来。旁边的应该是次年,或者更晚栽的。
顾逸之没什么表情,只是单纯看树。
冬天的树一眼就窥见全貌,浅褐色的树杈干枯,一丝生机都没有,只有大腿粗的树干上,不知被谁刻了字。
他眯眼,认出上面的汉字。
‘媛,我爱你。’
字体也像被寒风吹倒,歪歪扭扭的,但那个‘媛’字刻得很深,他笑着说:“看来我们的树还充当了表白墙的功能。”
沈甜惊讶,她离得远些,没看到。
她凑过去,下巴垫在他的臂弯,以同样的姿势眯眼。
“媛…后面是什么?”
顾逸之自然地搂紧她肩膀,轻声说:“我爱你。”
沈甜心跳忽然加速,她知道他只是在转告她树上的字,但也不可控制的肌肉紧绷。
她呼了口长气,一脸平静地说:“看来那个男孩是很爱这个叫媛的女孩。”
“是吗?”顾逸之语调上挑。
她转头看他,反问:“你觉得不爱?”
“不爱。”
“为什么?”
他用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顺便反手用手背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神色平缓,看来是不烧。手又向下,忽然轻掐了下她的脸颊,在她瞪大眼睛警告时又离开。
“要是真爱就对她说了,何必刻在树上,或者,这就是个单相思的故事。”
顾逸之轻踩油门,母校在后视镜里渐渐缩小。
沈甜不说话,感觉刚才他又推了她一把,他的这种催婚方式比回老家听长辈催更可怕。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车又开了二十分钟,红灯越来越少,沈甜家修理厂就在这一排破旧的老房子的最里面。
她在路口新开的超市买了些水果,临上车时忽然想到,他怎么办?
一路从江城开到茂县,穿了两个省,已经累到极限,但她家…虽然还没到,她仿佛就听到铁锤撞击的刺耳噪音。
而且…环境很差,连她今晚在哪睡都不知道。还有,他要是去了,她怎么介绍他?
没提前说就突然把男朋友领回家的话,不好吧,双方都没准备好…
正想着,车窗摇下,顾逸之看着她,声音有些疲惫。
“快上车啊,我一夜没睡,等会儿还要找酒店补觉。”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朋友们大家好,因为没有大纲,也没有存稿,所以更新时间不能固定,但一定会日更,也会完结,不喜欢追连载的可以等完结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