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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义县,我听见那老大夫说,奉新县可能缺药缺大夫,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么?”
不过,她没有等他回答,“我想过来帮忙。”
“我也是大夫,我能帮忙,我来不是给你添麻烦的,为什么你总是想将我送回去呢?。”
“在遇到你之前,我既能徒步去四雁山采药,也能独身一人去县里和人交易,可你为什么要将我像一只鸟儿一样囚在你身边呢?你好像觉得我什么都不能做,时时刻刻需要人保护,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
草丛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虫鸣,尖锐刺耳。
季宴淮松开了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扶正,微微弯腰与她对视,“你要离开我了么?”
他眼尾微微翘起,在烛光下,有些鬼魅。
“我……”
她正要说话,就被季宴淮捂住了嘴巴。
他的手宽大,将她半张脸盖住,只留下一双眼睛。
薄薄的眼皮被突如其来的唇瓣触碰,留下一点温度。
她下意识地闭上闭眼睛。
“棠棠,不要离开我。”
季宴淮的声音有些轻,又带着一丝惧怕,像是要被风吹走。
棠棠叹口气。
“棠棠,你不是说你和殿下不认识么,怎么今日又要和他一起走了?”徐冀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们认识还不到三日,或许是因为这个特定的情形,两人倒也熟悉了不少。
看着棠棠垂眸整理手中的东西,徐冀以为她是不想回答,便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棠棠抬头,“因为,他威胁我了。”
……
徐冀尴尬一笑。
“你不信?”
棠棠挑了挑眉。
徐冀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仁德,怎么可能会强抢民女。
棠棠便朝外一指。
“看见没有,外面那两个冷面人还有那个冷面姑娘,都是来监视我的,以免我逃跑。”
徐冀看过去,对上六只冷冰冰的眼睛,忍不住抖了抖。
棠棠看着他的模样觉得好笑,“你这回总信了吧?”
徐冀仍摇了摇头。
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哼。”
棠棠看着他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冷哼一声,看吧,就算她告诉别人,太子殿下强抢民女,人家也不信啊。
昨夜,她原本是想悄悄溜走的。
谁知季宴淮根本不给她机会,刚从他帐里回去,南营这边就多了一队士兵,还时不时从帐前走过。
昨夜又被他装模作样的可怜骗到了,才脑子一抽和他说了那些话。
如今一想,季宴淮是将她打晕掳回东宫的人,怎么可能被感化!
如今一想,只恨不得将自己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塞回肚子里去。
“棠棠,你是不是京中哪位大官的女儿啊?”徐冀瞧着她那双嫩白的手,突然开口。
看棠棠的手,便知道她是个娇娇,又能同太子殿下一同回京,定是身份不凡。
此次太医院的考试他虽有些把握,可若再有京中的官员举荐,便就是万无一失了。
棠棠对上他炙热的眼神,觉得莫名其妙,“不是。”
“哦。”
宛若一盆凉水兜头而下。
离奉新县地动已过去了六日。
启程回京。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晨光仍是熹微,连成一片的营帐此刻还有些模糊。
可在帐外,密密麻麻的人群静静站着,看着马车渐渐和不甚宽阔的道路融到一起。
“太子千岁千千岁。”
“太子千岁千千岁”
人声如潮,瞬间将他们马车淹没。
马车前后跟着的士兵,心中蓦地升起一股豪气。
棠棠听见动静,悄悄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男人。
他微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似乎睡着了。
“看什么?”季宴淮突然出声。
棠棠撇了撇嘴,原来是装睡。
“怎么了,吃醋啊?”他声音里带着愉悦。
“我吃什么醋?”棠棠觉得莫名其妙。
“你也救了他们,他们此刻却只记得我。”
季宴淮逗她。
“我是帮他们处理了伤口,可也谈不上救,是徐大夫,张太医,还有一众士兵夜以继日地才救下了他们。”
棠棠说道,抬头看见季宴淮戏谑的目光,她又道,“可他们都是你带来的,身上的伤治好,你又给了他们生的希望,所以不论怎么算,他们的确最该感谢的是你。”
季宴淮看着她头头是道,突然想起她在南营时,为伤者包扎的模样,眼神坚定认真,虽满是血污,她却毫不在意,还温声安慰,偶尔伤者被她说的话逗笑,她也眉眼弯弯。
他起身将人捉过来,拥在怀中。
看着她略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他将她的手拉过来,放进手掌心,然后收紧。
棠棠使了使劲儿,他纹丝不动,反而是自己的手指扯得有些痛。
“做什么?”
她只能问他。
季宴淮没有回答。
轻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然后停在她那根木簪上。
“棠棠……”
他轻声喊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
见他没了下文,棠棠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