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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听季宴淮这般说,脸色瞬间发白,手中的刀悄悄使了力。
“不过,孤这次来,倒不是为了抓你们王爷的。”
季宴淮瞥见他的动作,又忽地出声。
“今日,我放你回去,只需要给他带一句话。”
男人不过垂眸想了一瞬,便又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我不会中你的计!”
“你们陛下如今身体孱弱,想必几位皇子虎视眈眈,在这般关键的时刻,你们王爷竟还有闲心来大越晃荡,想必这次回去,有一场硬仗吧。”
山坡上男人玄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狭长的凤眸微眯,脸上明明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生生让人感到胆寒。
“姐姐!”
男人正要说话,突然瞥见一个红裙少女从一旁的小道上蹿了上来,她身后跟了一个月白色长袍的俊美男人,他突然闭上了嘴。
棠棠脸上这才有了其他神色,她朝青萝摇摇头,“别过来。”
身后的男人也握住她纤细的手臂,试图拦住她。
谁知青萝用力甩开了他的桎梏,恨恨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自责自己今日为了一个男人将棠棠哄了出来,如今还害她被人劫持受了伤。
“阿萝……”
身后的男人轻声道。
青萝试探着上前几步,朝劫持棠棠的男人道,“你放了我姐姐,换我。”
二姐姐好不容易被找回来,若今日因她有个好歹,她回去怎么和家里的人交代。
刚刚对上季宴淮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然躲开了她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
“哼……”
季宴淮瞥见底下的情形突然嗤笑一声。
“临安王殿下,孤刚刚的话,您是否想要听完?”
他说道。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刚刚站在青萝身后那个面目温和的男人垂眸低笑一声。
青萝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看他。
月阑西撞见她微红的眼眶,上前一步想要碰碰她的手指,谁知青萝退后了一步,“你骗我?”
他说,他是城西岳家的公子。
原来,竟是什么临安王么?
她前一刻竟还在为他编织的谎言真情实感地伤心。
棠棠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晕乎乎的,刚刚听季宴淮的言语,这临安王还是陈国的王爷,怎么和阿萝有了牵扯。
她张着嘴愣愣的,看起来有几分懵懵懂懂。
脖子上的那条血线也极为刺眼。
季宴淮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落到正直直盯着青萝的月阑西身上,他突然出声道,“临安王,既然你知道棠棠与孤的关系,还费尽心思将她从青府带出来,想来也是与孤有话可说吧。”
青萝有些混沌的脑子这才清晰了一刻,在这世上,能自称孤的,也只有当今太子殿下一人了吧。
可太子殿下与姐姐又何时有了关系?
还有殿下的话是什么意思?
临安王是早就知道姐姐的身份,这才诱使她将姐姐从青府里带出来,为的就是抓住姐姐威胁殿下?
青萝摇了摇头,可棠棠颈下那锋利的刀刃又在提醒她,殿下说的是真的。
月阑西看着她眼泪滚滚而下,浓密的睫毛如同沾了雨水的蝴蝶,脆弱又美丽,想着平日里她明媚的模样,到底生了几分心疼,上前握住她的小臂,低头正要开口。
突然,青萝从发髻上拔出一根锋利的金簪,抵着月阑西的喉咙,冷冷看着棠棠身后一脸震惊的男人,“放了我姐姐。”
第47章 独处
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起,落到月阑西侧脸,她雪白的小脸上的泪水还未褪尽,可握着簪子的手却十分坚定,连一丝颤抖也无。
他忽地勾唇笑了笑。
“阿萝……”
轻似呢喃,飘进风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青萝手抖了抖,却仍坚定地抵着他的喉咙。
男人松手的那一刻,季宴淮身边的人瞬间飞身
上来反剪着他的手将人压了过去。
棠棠失去了一股力气,双腿突地发软,突然被一个熟悉的气味捞进怀中,“没事了。”
他轻声道。
棠棠抬头看他一瞬,“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推开他的怀抱,朝那松了金簪的姑娘走去,然后将她拥进怀中,轻抚着她略微颤抖的背脊,柔声安慰,“阿萝,别怕。”
青萝瞬间软了身子,哭道,“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阿萝一向坚强,什么时候哭成这副模样,棠棠听着怀里的啜泣声,眼中渐渐模糊。
将阿萝安抚好,两人便从后山下去,路过月阑西身旁,棠棠突地停了一瞬,杏眼里像是下了一场雪,冷得人发颤。
“临安王。”
她红唇轻启,轻轻念出他的名字。
月阑西突然闻见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可还未等他想明白,那两道纤细窈窈的身影便被树影掩住了。
“临安王,现在可以谈了么?”
季宴淮收回眼神,朝他笑道。
月阑西看着这位容貌昳丽妖冶的大越太子,眉目沉静地点了点头。
青萝担心被三婶看出不对劲,便与棠棠坐在石林里平复心情,她看着棠棠颈下那条细细长长的血线,心中更是自责。
她樱唇微抿,刚要开口,便瞧见从那树枝掩映的小道上出来一个玄色长袍男人,乌黑的长发由金冠束起,一派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