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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真是,这几年一味地隐忍退让,不知道被大房的欺负地吃了多少苦头。若是二老爷还在的话定不会让你这样的。”
伶玉抬了抬眼眸,“我就是后悔当初没能听话一点,若是我不执意出府,不去与外人争,父亲就不会被气得一去不返了。”
“再怎么说也是被大房气的,跟您有何关系啊,本就不是您的错,就那大夫人非要往您身上赖,您就不恨她吗?”
伶玉心里自然明白父亲死前若不是韩氏一味诋毁她,父亲也不会那般生气,可终归根源还是在自身。
“好了,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小心母亲也被连累。”伶玉皱着眉头说了馨儿几句便继续往前走了。
正走着呢,突然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撞了上来,伶玉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第7章 蓓玉
伶玉正走着呢,突然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撞到了伶玉,伶玉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小女孩惊恐极了,头都没抬便欲拔腿逃跑。
馨儿却一把抓住她,定睛一看喊道:“四姑娘!”
女孩听见馨儿的声音这才冷静了下来,又转头看见地上的伶玉,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赶紧和馨儿一起把她扶了起来。
“三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满脸歉疚,仔细一瞧,脸色苍白极了。
伶玉揉了揉腰,随即又弯腰看向女孩,“蓓玉,你这么急急忙忙去哪里呀?”
这个衣衫单薄,朴实无华,也毫无配饰的女孩便是孟蓓玉,孟大老爷家的庶女。在她出生的时候,生母贾小娘便难产死了,因而她从小便无依无靠,老太太想让她归到韩氏名下,可韩氏自视清高,自然也瞧不上这个庶女,便任由她在别院里自生自灭。孟大老爷看她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便派自己的奶妈魏妈妈去照顾她,如今长到十一岁倒也是健健康康的。
蓓玉自小便不怎么出门,整日躲在自己的别院里,伶玉看她可怜,时常去看望她。这下看蓓玉自己出了院子,还急急忙忙便猜想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焦急起来。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同三姐姐说,三姐姐帮你。”
蓓玉看着伶玉,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死死抓住伶玉的袖口,眼里尽是无助,“三姐姐,魏妈妈,魏妈妈她……”
“怎么了?魏妈妈出什么事儿了?”伶玉扶住她,长长的睫毛也掩不住眼角的怜惜。
“魏妈妈晕倒了!”蓓玉嘴唇微颤,脸色惨白得吓人。
伶玉眉头一蹙,赶紧差馨儿去请大夫,自己则快步随蓓玉去看魏妈妈。
进了房间,只觉宽敞阴冷,外头的月色照进来打在地上显得更加凄凉。屋子里只一张红木桌子摆在正中,再往里便是一张矮矮窄窄的床,旁边的炭盆里烧着所剩无几的煤炭。
这已是蓓玉自己的房间,魏妈妈是在服侍蓓玉休息时晕倒的,便被下人先抬到蓓玉床上了。
大夫替妈妈看好病,开了药方便走了。原是妈妈本就年纪大了,院里的事情又都是她一人操持,因而有些累着了,好好调理后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魏妈妈醒来后握着蓓玉的手,真诚地看着伶玉说道:“今日真是多谢三姑娘了,不然就院里那些个杀千刀的下人,不知何时才能给我请来大夫!”
“不碍事儿的魏妈妈,我也是碰巧遇着了。只是,院里下人如此少,凡事都要妈妈亲力亲为,怕是妈妈身体也吃不消啊。”
“是啊,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照顾四姑娘到何时。”魏妈妈眼里噙着泪水,抚摸着蓓玉的头。
蓓玉方才就一直蹲在床边,这下一听哭了出来,声音颤抖着,“魏妈妈别胡说,您要长命百岁的!”
魏妈妈怜惜地笑笑不说话,伶玉看着,也思绪万千。
六年前父亲去世时,家里上下都在忙着布置他的灵堂,忙着给他送葬,伶玉陪着伤心的母亲在院里休息,结果母亲哭着哭着便喘不过气来了,她一下子吓懵了,身边的落梅喊叫时,伶玉才缓过神来,赶紧出去叫人。可院里的人很少,大家听到之后都慌得不得了,没人顾着去请大夫,最后是落梅跑出去请的大夫。
伶玉记得自己那时在院子里就像蓓玉此刻一样,像失去了羽翼的小燕子,不知所措……
那日起她开始依附大房,愿保母亲一世安稳。她见着蓓玉这样亦十分心疼,可她不愿蓓玉也过成自己这样,便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帮衬着她。
——
伶玉回去后准备寒食节的祭品忙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还被碎盘子划伤了,流了不少血。
晚上用餐时,韩氏问起琰玉寒食节准备地怎么样,琰玉掩饰慌张,笑了笑,“母亲,我办事儿您就放心吧,保证充分的很。”
“你可别偷懒啊,这寒食节祭祖须得亲自准备,才能得到祖宗保佑,心诚则灵。”韩氏边说边往琰玉碗里夹菜。
琰玉心虚地看了看伶玉,“知道了。”
余氏此时瞥见了伶玉手上鲜红的伤口,急忙担心握起她的手,“伶儿,你这手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样?”
伶玉赶紧抽回手放到桌子下面,“不碍事不碍事,刚刚在厨房不小心打碎盘子划到了。”
余氏心疼地抚摸,韩氏则是瞥了一眼,“毛手毛脚的,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
“大夫人教训的是,是伶玉粗心了。”伶玉拍拍余氏的手,又给韩氏盛了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