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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正常灵气,根本就使用不了灵晔石。
颜阙只能用自己的灵力去抵。
偏偏天生仙在人界, 还会被限制法力的使用。
“你醒一醒, 我是在救你!”
在巧合没有发生之前,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个世界上,会发生什么样的巧合。
魔君在《心生》的诱导下,给了流朱这样多的傀儡种子,流朱又那样在人界广撒网,其实本质上,为的就是找到真正拥有《心生》的那个人。
天界原本有计划过,利用流朱的广撒网,来借此找到被心生寄生的人。这样子的计划很不道德,但却不失可行性。天界盯了流朱这么多年,却数次与她“擦肩而过”,叫她侥幸逃走,这样的幸运,不得不说,是很耐人寻味的。
但流朱在人界游走逃窜多年,害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她的傀儡术因为太过阴毒,渐渐在六界出了名,魔界都容不下她。流朱累积的罪孽到了一定的程度,天界不能不管,但《心生》的寄主,却是迟迟没有找到。
流朱的事件,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害的人命太多,恐怕会在人界引起恐慌,而天界此次,都让颜阙亲自去追捕她了,可想而知,也是不想再拖下去,准备放弃流朱这颗棋子了。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巧。
在颜阙就要抓住流朱的时候,流朱遇上了我。
而我,就是那个,被《心生》所寄生的人。
流朱再一次的跑了,颜阙找到了《心生》的寄主,却做不到将我带回天界。
他开启灵晔石,将我们两个转移到了城外的一座破庙之中,那里罕有人烟,即使是我发狂失控,也不用担心伤到无辜之人。颜阙认出了我,他其实很明白,现在的“我”,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是绝对不可能开启能够重叠空间的神器的,也就是说,此时在他眼前力量暴走,六亲不认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
但他却还是想要努力的再试一试。
颜阙不敢贸然对我用捆仙绳,且我现在的这种状态,捆仙绳也未必就能捆的住,反而如果再一次刺激到了我,那就更加的难以处置了。颜阙在破庙中设下阵法,防止我逃离,也防止《心生》的气息泄露出去。——若是《心生》已经出现,这件事情被颜阙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探查到,那么,我就一定完蛋了。
不论我究竟是人族还是妖族,颜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到了那时候,就全都由不得我们了。
如果不是颜阙选择了保护我,那么我大约,此后余生,都将在天星塔中度过了。
颜阙努力将我制住,他心里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但却还是忍不住问我道:“你还记得我吗?”
“我”短暂了怔愣了几息。
然后猛地一脚就把他踹得倒飞了出去。
颜阙砸在了承重柱上,年头悠久的破庙顶,很明显的晃了晃,哗啦啦落下来一层的灰尘碎瓦。
天生仙的确是实力强悍,恢复又迅速,但是这并不代表,颜阙就是一个不会受伤,不会痛的木头人。
几次三番对我手下留情,却反而被我打伤之后,颜阙终于认清楚了,不能再对我抱有希望。
或者说,他生气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后来,颜阙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对我态度那样差的原因。
他把自己的任务,族中的使命,全部都抛在一边,甚至不惜动用《太初》来压制封印《心生》,结果我却是半点也不领情,他怎么能够不生气?
颜阙几乎耗空了自己的全部灵力,才终于将我体内□□的功法给压制了下去。这是《心生》在我体内,第一次被激活,我实际上并不能够掌控这样的力量,《心生》本身,也还对我不熟悉,颜阙利用太初的压制,重新在我的体内设下了封印,确保在“一段时间”以内,完全的封印了《心生》。
虽然是《心生》的功法在我体内暴走,但暴走的人却是我。这大量的损耗了我的妖力,再加上颜阙在我体内所设下的,那一重又一重的封印,多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或者,还需要加上《心生》突然爆发,给我的大脑所造成的伤害。总而言之,我失忆了。
并且,灵力全无。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体内又灵力空空,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说是颜阙不知道我不是一个凡人,就算是有别人和我说,我不是个人,我也肯定以为,那个人是在骂我。
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多种因素所结合的巧合,但是这样的“巧”,又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也有天道冥冥之中所安排的手笔。
《心生》与《太初》,永远都会相互吸引。
迟一点,早一点,我与颜阙,最终都会相遇。
我还记得五百年前,也就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与颜阙相依为命,我总是会忍不住的心疼他,照顾他,我把他当成了我的全部,在当时,我以为,我会对颜阙产生这样的情感,是因为我什么也没有,我只有他了。
但实际上,我如今冷眼旁观,却猛然发现,其实我并不一定就必须要和颜阙相依为命。
那时,我和颜阙,一点也不熟悉。他伤得比我重。我们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可出门搬砖的人是我,在我们最苦最难的那一段时间里,其实我完全可以抛下颜阙,自己一个人潇洒的离开。——如果我那样子做了,那么,我一定不会过得像当时所发生的那样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