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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地下室。
阿德莉亚痛恨地下室,地下室从来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可到了地下室,只见到一具空棺材,爱德华这才满怀歉意地说:抱歉,布兰斯顿先生已经下葬了。
我以为是被放在歇洛克的不满要溢出来了,但他好歹懂得控制情绪。
爱德华适时表示出一些不悦:实际上,是夫人不愿意让他下葬,总想着冰窖能保存住,能还能见见布兰斯顿先生。
但是,她不会来的。
他沉默地看向面前的空棺:我害怕先生不能得到安宁,只能先下葬,留着空棺予夫人念想。
你不是独自做的这个决定,你还没有权力。歇洛克笃定地看着爱德华。
两人在死寂中僵持。
终归是爱德华败下阵来:是的,我无法否认。
哈,我知道是谁了,歇洛克很平静,不要紧,我都知道了。
或许算是补偿,之后爱德华在冷飕飕的地下室里告诉他们不少信息。
一个是失踪半个月的亨特应当是在失踪那段时间出现在庄园里过,夫人还有两个仆人都似乎在附近的丛林中见过他的影子,但是都不太能确定。
二是布兰斯顿虽然是死在浴缸里,但是他的衣服摆放和他以前的习惯不同。
怎么个不同?
先生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他每次沐浴更衣,一定会把衣服归类好,饰品挂在衣架上,别的搭在围栏上,但这一次看起来好像很凌乱,就全部直接往上搭,乱七八糟的。
还有就是布兰斯顿说他当天有约,需沐浴更衣见人,但是他没说要不要出门、要在哪里见面,到了时间点,也并没有人上门。
人下葬了,那么他的房间有变化吗?你们有维持他房间的原状么?歇洛克沉思片刻。
其实没有做太多的打扫,只是稍微拂去了灰尘,爱德华叹了口气,实际上有人传出先生是自|杀也是源于此,浴室一派平静,先生的表情甚至他甚至是微笑着的。
他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如果不去看满池的鲜血的话,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歇洛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看表情他仍沉浸在思考里,他很是随意地拍了两三下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再看看他的房间。
没有问题。爱德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安慰,并同意了他的要求。
你们的小少爷,还没有露面呢,阿德莉亚插了一句,我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还在贵族公学里?
布兰斯顿先生下葬之后小少爷就有些发烧不舒服,这几天还在静养,爱德华不解为何提到小少爷,但还是回答了,他升入中学以来我们一直是家教和公学都不落下的,最近家教会来上课,或许你们可以遇见。
从地下室往上走,温度慢慢回暖,穿过客厅的时候,歇洛克又注意到了墙面上的画像。
看上去他们的下巴都是如出一辙的突出,很典型的遗传表现。遇到这种和医学有点关联的东西,他就忍不住看一眼自己那位医生可疑的室友。
可他的室友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发表意见的欲望。
他只能在心里先记下来,准备找个时间试探试探。
布兰斯顿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侧,他并没有和夫人居于一屋,房子的装修看上去颇为古典,还有一些时下流行的东方元素。
在真东方人阿德莉亚看来,在这个年代她所见过的东方元素里算是非常昂贵且有品位的了乳白的瓷器,印有龙纹的床帐,还有枕套应当也是真丝。
确实如同爱德华所说,布兰斯顿先生是一位很有条理的人,衣架摆设可以解释为仆人整理得当,但是文件、书本样样都摆的规规整整,应当就是个人的习惯了。
比起看屋子的摆设,她的室友的动作更具有观赏性,即便见多识广如阿德莉亚,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已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他站在门边,飞速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或许因为他来过几次,这个步骤只是为了确认他们确实没有变动现场。
紧接着,他走到了窗边,拉开百叶窗往外扫视一眼确定视野,掏出放大镜检查了一下窗框,后微微矮了矮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沙发椅上,端起窗旁小几的水杯看了看。
杯中没有水,甚至已经积了一点灰,但还留了一点气味。
他闻了闻,不是很确定,又轻轻放了回去。
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扫描一般寻找目标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地上有一个什么痕迹,半蹲下来观察,沉思了数秒后,再次环视四周好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在窗框正下的墙角里,他单腿后撤半蹲下来,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用手捻起灰尘放到纸上,凑近仔细地看了许久。
然后他小心地折好,站起来又要去找别的线索,只伸着手保持着递给阿德莉亚的姿势。
阿德莉亚下意识就接了下来帮他收好,注意到爱德华疑惑的眼神,她也只能讪笑着找些别的话题:布兰斯顿先生有什么仇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