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送她们去外面坐车，街道口瞥过，正好看到苏蔺两人。
    准确的说，是看到了苏蔺。
    秦鱼朝这人笑了下，在范仲看来，这女人外表看似温柔清丽，但总有点儿离经叛道的感觉，这一笑就仿佛是在勾引人。
    没错，她在勾引自己的道友！
    “苏蔺，你可要当心啊。”范仲很忧虑，苏蔺也只是笑了下，并不以为然。
    他又不是什么唐僧，范仲想多了，不过大概也是被那秦鱼逗着玩了——这女人故意这样的。
    秦鱼也没走过去，因为听到一些动静。
    第一艘就是101货船，因为是头船，所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它上面，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奇怪。
    “船司呢？快停船！”
    “人呢？见鬼了！”
    码头的漕运管事大喊，但101货船船头没半点反应，但速度并不快，缓缓靠港，因此众人猜疑可能是船上的人另有要事耽误了跟码头的交流，不过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秦鱼走过去，在桥墩前面站了站，微微皱眉，这什么情况？
    没人出船头打招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她的听力，没有听到半点这艘船上的声音。
    “这不会是幽灵船吧。”娇娇也喃喃自语，“还是全死光了？”
    呸呸呸！你这比我还歹毒啊！
    秦鱼揉按了下它的脑袋，正好船靠岸了，叶衡察觉到可能有蹊跷，一挥手，军人们理解封锁那条线，高声询问船上的人，但没有得到回应。
    所有人都惊疑了，叶衡皱眉，没有按照惯例让商人们的工人上船搬货，而是清点人员准备上船看一看。
    不过也是此时，忽有另一军队来了人。
    是云河！
    云秉早早把自己的独子放进了军队里面，既是谋个差事，也是给他铺路，所以云河能统领这么一队人也不奇怪，论军衔，他比叶衡低一阶，但论底气却比叶衡强，来了后就阴阳怪气挤兑他，完了看到秦鱼在边侧，又朝秦鱼冷嘲热讽，说哪儿都有她，区区一介商贾而已。
    这话十分不客气，显然还记恨舞会上的事情。
    秦鱼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回：“作为区区一介商贾，我还是最胆小的，如果不是货船上有一批货在，一般这种古里古怪的危险事情，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这年头躺枪掉坑倒霉死的人简直太多了……不比云参领责任重大，就算半个小时前还在城东朝云楼那家千乐舞厅美人怀里安然入睡，转眼国家漕运出了问题，云参领就得立马起床火速赶来。”
    云河脸色一变，身后两个随官也吃惊无比，因为云河昨晚睡在千乐舞厅本就是很隐秘的事情，这人怎么……
    “你跟踪我！”云河目光阴狠，转眼就拔了腰上的枪
    指着秦鱼的头。
    众人吃惊，但叶衡眯起眼，身后副官也刷得拔枪！
    场面僵化，始作俑者却一脸平静，“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淤泥多，云参领左边靴子一侧泥土占有垂丝海棠花瓣，衣服上沾有微月杏花酒的酒渍，整个北平既种有垂丝海棠又有微月杏花酒的地方也就一个千乐舞厅，而云参领的衣服上不仅有酒渍，还有褶皱痕迹，显然是昨天的衣服，既是昨天的衣服都来不及更换，那就肯定不是在自己家睡的，也就这么一套衣服，加上赶时间，将就着就穿出来了，所以……这也需要跟踪？”
    这……简直……赵俊目瞪口呆了，叶衡也有些错愕。
    这都行？
    这些推理并不难，可怕的是她的观察力！
    云河震惊无比，青白脸色交加，握紧了手枪，怒骂：“你少给我卖弄！我说你跟踪就是跟踪了！一介商贾跟踪我军部人员，找死！”
    第215章 最好玩的
    他极想一枪打死秦鱼，但下一秒，秦鱼笑了下，“云参领一定不知道你的衣服领口上沾染了口红痕迹，这种口红带着一点玫瑰香气还有一些碎光粉末，是法国KL品牌新出的口红，偌大的北平也就Stevin先生那边有贩卖，且只有八套，不巧，我是其中一个，而另外七个我也知道是谁，其中一个就是千乐舞厅的薇儿小姐，但不巧的是大家都知道这位薇儿小姐前段时间传闻跟某个人关系不错。”
    某个人。
    云河显然是心里有鬼的，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秦鱼说的是谁，而叶衡这些军统内部的人也知道是谁——因为对某个人，他们不得不关注。
    那个人叫萧庭焱。
    萧太子的女人，云河却睡了——别狡辩说你特么不知道！别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这意义也就不一般了。
    一个天生反骨的太子爷，一个是状似乖巧其实庸碌好色的将军之子。
    要比个强弱只能拼爹，要分个上下只看时局——现在的时局是云秉的根基不够，机遇也没到。
    所以云河必败无疑，很有可能还会影响到父辈的谋划。
    所以……云河的脸色白了，因为最糟糕的情况是——叶衡跟商会的几个理事乃至北平的一些世家都有人在场。
    怎么破？一枪打死她杀人灭口吗？
    “用枪盯着脑袋并不好玩，一枪打死我才好玩。”秦鱼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落在枪的一侧，指尖轻敲。
    云河的目光随着这一敲而颤动。
    “最好玩的是什么知道吗？”
    秦鱼眯起眼，“是你想打死我，最终却没能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