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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推开门:“人就在里面,姨,你们进去看看吧,我在这儿抽根烟,里面没窗户我就不进去了。”
火辉母亲满口答应,拉着儿子急忙进去看自己的新儿媳妇。
只见光秃秃的阁楼里,唯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和一条内裤,其余地方的皮肤都光秃秃的裸露在外。
火辉母亲只看了一眼就不满意:“哎哟,这个女人这么瘦,恐怕不好生养啊,辉子,要不这个就算了,回头托你祥哥再弄点好货回来?”
火辉不情愿道:“……还没看她长什么样。”这女人虽然瘦,可是一身皮肤白生生的,晃得他眼花,比刘芳一身黄皮好看多了。
火辉母亲看见儿子的神情,就知道儿子怕是相中了,只能叹了口气道:“行,那就看看她长什么样。”
她弯下腰将女人的脸拨弄过来,拂开乱糟糟的头发一看:“哟,祥子没骗我,长得是眉清目秀的,好看,这皮肤也白,摸起来也细溜。”
火辉母亲又回头:“辉子,你喜欢她吗?”
火辉胡乱点了下头,态度随意道:“还可以。”
火辉母亲却知道,儿子这是十分满意:“好吧,既然你喜欢,那就带她回去吧,瘦是瘦了点,回头妈给她炖几个月汤补补,养胖点了再给我生大孙子!”
火辉压了压上扬的嘴角:“妈,我都听你的。”
“行了儿子,瞅你那德行,心里美吧?想笑就笑吧,讨个新老婆是好事,是该笑笑。”火辉母亲心情也好:“不过妈可提醒你——”
她眼睛朝阁楼门口梭了两眼,低声道:“这个既然你喜欢,那以后就好好待她,只有一条:祥子没给你找第二个老婆之前,你们不能睡一间房。”
火辉的嘴角马上耷拉下去:“妈——”
“妈这也是为了咱们家考虑,你还想不想要喜欢的女人给你生大胖儿子了?刘芳已经生不出孩子了,咱们家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火辉想象了一下,一个和刘芳长相差不多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儿子,而眼前木板床上躺着的白皮女人为自己生的孩子却被抱去祭祀——
他紧紧握起拳头,闷声闷气道:“妈,我都听你的。”
“行,既然你答应,那我们这就把你新媳妇带回家吧。”
火辉脸上的表情又缓和了,他弯腰靠近将要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妈,我来背她。”
刚伸手,门外忽然就传来一阵咒骂:“操,什么鬼东西!痒死老子了!”
原本睡着的女人眼皮忽然动了动,火辉瞬间胆怯,又将手收了回去。
女人很快就醒了过来,看见火辉母子俩后面露惊恐:“你们是谁?”
“别害怕啊,我是你婆婆,这是你男人,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
火辉他妈本来是想着安抚一下女人的情绪,没想到这话一说,人家更惊恐了,整个人都往木板床最里面缩。
“你们是人贩子!我不跟你们走!”
火辉母亲一下脸就拉得老长:“什么人贩子,丫头,我们这是救你,你以为你留在这里会有好下场吗?还不如跟我家火辉回去,生几个大胖小子!”
说完就让火辉强行把人拖出来。
“啊!我不要我不要!”女人情绪瞬间崩溃,尖叫着不让火辉碰她。
火辉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第一反应是扭头朝外叫祥子:“祥哥!”
祥子却没进来,反而骂道:“你他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端碗水豆腐撞死得了!真他妈孬种!”
火辉母亲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祥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骂我家辉子——”
剩下的话消失在喉咙里,她惊惧地望着将自己挠成一个血人的祥子,颤抖着声音问道:“祥子……你……你怎么了?”
祥子大骂一声:“操,老子怎么知道自己怎么了!带你们两个怂包蛋来看货,抽着烟身上就痒起来了,怎么抓都止不住痒!”
他低头看着自己两只胳膊上的血痕,骂道:“操,老子一身皮都要抓烂了!妈的,痛死了!老婆!老婆!你们快给我拿红霉素软膏来!我身上发毒气了!”
发毒气是乡下一种说法,意思是身上会出现各种块状红疹子,表面看起来和被蚊子咬差不多,但是恢复期比蚊子咬的包慢许多,而且肿包也更大,肿块更硬。
火辉母亲活了几十年,分辨是不是发毒气的眼力还是有的,她瞧着祥子身上那血痕泛肿,都是自己挠出来的,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发毒气的症状。
不过刚才祥子先后辱骂了她家辉子和她本人,火辉母亲现在乐得冷眼看热闹。
祥子吼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女人上来送膏药,身上又越来越痒,钻心似的,更加口不择言地发脾气了。
“你们四个骚货,在床上的时候就看不起老子!现在老子发个毒气,你们就不肯来伺候了,是不是想骚到别人床上去啊!贱人!”
他在叫骂中爆出自己的隐疾,火辉母亲听得暗暗咋舌,原来祥子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怪不得一个人要讨四个老婆,全村就数他讨的老婆最多,这是越不行越想掩盖真相吧。
过了一小会儿,穿着日式睡衣的年轻女人匆匆拿着一管药膏跑来了。
“贱人,还不跪着帮老子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