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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之气?”散坐在火堆旁的几人皱起眉, 他们方才被月折枝下半张脸惊艳的心思被警惕占据,“哪里有妖魔之气?莫不是洞府里的妖魔跑了出来?”
几人说着, 站起身走到洞府前, 天罗网好端端地设置在洞府四周, 洞府前方也没有妖魔出没的痕迹。
没有跑出来啊。
几人奇怪的很,特别是韩聃,他看向月折枝。
“大师兄确定感受到妖魔之气了?”
月折枝故作严肃:“方才确定感觉到我不确定。”
月折枝说得这样不确定, 犹犹豫豫,几人都不怎么相信有妖魔之气, 但不相信归不相信, 防范于未然,几人皆没有方才的松懈。
他们抱着本命法器, 重新坐回火堆旁, 视线却警惕地打量四周。
月折枝见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舒了口气。
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腹部, 撩起宗袍衣摆,斯文坐回从土里拱出来的树根上,而后闭上眼,用心念传音冲容衍道:“既然是追着妖魔到这里,就缉拿妖魔去,别在这里烦我。”
止痛丹已经在嘴里彻底化开,容衍垂眸看月折枝。
月折枝身影映着并不明亮的火光。
“不急,我在妖魔身上留了道跟踪符,只等白日自己上钩。”
月折枝闻言,恹了,他还想着容衍走了,服用止痛丹。止痛丹他此次出宗,带了不少。
可惜现在带了多少也没用,容衍不离开,月折枝没办法服用。
瞧容衍刚才那不要脸的行为,指不定他刚拿出止痛丹,就会连丹药瓶带止痛丹一并被对方扔出去。
——敢情痛得不是他,他半点不换位思考。
月折枝越想越觉得容衍就是个木头疙瘩,带锤敲都敲不开的那种,他脾气上头了,用心念传音道:“容大公子,你走远点,今晚闲着没事,《归心弟子规》就给我抄一个月的量,免得后面没时间”
月折枝话没说话,一只手顺着他腰线,附在他腹部,附在腹部时,温暖的灵气源源不断而来。
容衍半跪在他前面,嗓音磁性,问:“现在好受了吗?”
月折枝痛意顿时减弱许多,他看不到容衍在哪里,伸手朝前方摸了摸,摸到容衍散在肩上的白发,然后是衣襟。
衣襟衣料明显比归心宗宗袍质量要好,丝滑柔顺,还绣了山河图腾,想来是镇魔容家统一外出服饰。
月折枝收回手,他往旁边树干一靠,没吭声了。
好半天,月折枝气消了,他向左侧移了点,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树木应当有千年树龄,从地面拱出的树根极其粗长,足够两个人并肩而坐。
“你坐不坐?”月折枝问。
月折枝问完这句话,源源不断的温暖灵力消失,下一刻,身旁传来容衍清淡的气息,随着气息落定在身旁,容衍的手重新覆在他腹部,源源不断的温暖灵力再度出现。
这股温暖灵力太舒服,月折枝往容衍身旁靠了点,目光盯着前方洞府。
时间快速流逝,下半夜的时候,月折枝有些犯困。
他掐自己手臂想清醒一点,但容衍身上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温暖灵力都太让人安心,月折枝眼皮困得打架,他靠着树干闭上眼。
就睡一会。
月折枝心想。
容衍继续用源源不断的温暖灵力压制月折枝疼痛,他偏头看向月折枝,看了会,倾身低头嗅了下月折枝脖颈间。
月折枝脖颈间,标志似的,有淡淡的凌踏浪的气息。
自从融合心魔激发的恶后,他便能随时通过黑色气体知道谁靠近了月折枝。
虽然这辈子根植于心底的道德告诉他这样做不对,仿佛在时时刻刻监视月折枝,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想把月折枝掌控在股掌之间。
一旦对方越出他所掌控的范围,他就忍不住做应无邪时的阴邪,冒出一个又一个歹毒的念头。
厌恶地蹙起眉,容衍在月折枝侧颈落下密密绵绵的吻,同月折枝耳鬓厮/磨。
“大师兄。”
“月折枝。”
“折枝。”
容衍白衣衣袖叠在月折枝雪色衣袖上,他眼尾泛出红意,鬓发凌乱,他身上蔓延出丝丝缕缕的「黑色菟丝花」缠住月折枝鸦黑发丝,好像堕入红尘的仙人,不复清雅仪正。
“你不介意我做件事吧?”
容衍克制地以唇瓣蹭月折枝耳垂,轻声问道。
月折枝做噩梦了。
他梦见自己陷入一滩污泥,怎么也挣不开,他好像被绑上了千斤坠,只能慢慢往下沉。
污泥并无半点腥臭,只是粘稠。
月折枝的脖颈被污泥淹没了,紧接着是口鼻
月折枝猛然惊醒,天刚灰蒙蒙亮。
火堆依然燃着木柴,木柴燃过的火石明亮。同行的几人昨晚警惕到凌晨,发现没什么异样,这会已经放松警惕,正在闭目养神,只留了个人盯着洞府,免得妖魔跑出来。
月折枝扫了同行几人一眼,又看向洞府口,洞府口并没有任何妖魔之气。
妖魔还在里面。
看来自己睡着后,没有出任何意外。
月折枝松了口气,他扭头看向身侧,心念传音道:“昨晚辛苦你了,那什么,《归心弟子规》你昨天的可以不用抄,我自己抄。”
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