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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先借着了病体,去谢府呆一阵,也是名正言顺,不会因归母族,引人揣测,损了她的名声。
等京里头乱了,归不归不虞府,就已经没所谓了。
就算要归母族,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虞宗正身体阵阵发软,眼前也是一黑:“周令怀,这里是虞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把文书给我……”
殷怀玺啧了一声:“分筋错骨的滋味如何?!”
虞宗正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脸上浮现了惊恐之色,被拆卸的骨头,已经恢复了,可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疼意在提醒他,他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事。
分筋错骨的滋味,痛不欲生。
伤害的是身体,折磨的是精神,若不是“周令怀”有所顾忌,再来一次,他的精神就要彻底崩溃。
殷怀玺淡声道:“虞老夫人临终前,留了一封书信,交代了你与杨氏苟且,虞兼葭乃奸生,谢氏之死,你和虞幼窈骨肉生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却是不愿,用这封信来挟制你,但你要识相,懂?”
有些关系是剪不断,斩不断,就算归了母族,虞幼窈还要冠以虞氏姓,依然是虞氏女
他只需执棋在手,一步一步地,让虞宗正自取灭亡。
虞宗正瞳仁猛然一缩:“你这是什么意思?”
“蠢,”殷怀玺讥诮一笑:“意思是,你的把柄握在我手里,只要我想,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虞宗正呼吸一窒,陡然就想到了,老夫人去世当日说得话: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原来如此。
殷怀玺缓缓站起来,理了一下衣裳,漫不经心道:“剩下的事,谢府会出面和你一一商议,”他轻弯了唇儿,殷红的唇瘆人得慌:“以后要对嫡长女客气一点,她受了委屈,我总要加倍讨回来的,无论让她委屈的人是谁。”
虞宗正身体一软,骨头缝里钝钝的疼痛,勾起了方才痛不欲生的记忆,他本能地恐惧,颤抖,惊恐……
殷怀玺转身出了屋里,也不待谢府一众人询问,就恭敬地将虞宗正签好的文书,呈给了谢老太爷:“幸不辱命。”
第725章 两全其美
谢府一众人看了文书,不由喜形于色。
事儿办得漂亮,谢老太爷看“周令怀”,也终于顺眼了些:“怨不得虞老夫人临终前将小窈儿托付于你。”
殷怀玺心中一喜,面上却谦卑道:“自我进了虞府之后,表妹就对我照顾良多,我这双腿能好起来,也是托了灵犀蛊药之故,我与表妹相识、相知、相惜,”他舌尖一卷,将“相爱”两个字,放在舌间滚了滚,只觉得心间一片滚烫,“已有多年,如今表妹有需,我自当全力以赴,为表妹分忧解难。”
灵犀虫液是炼制保天丸的主药之一。
这话虽不尽详实,也不算虚言。
谢老太爷听了这番“肺腑之言”,对他更满意了,拍了拍他肩膀,也算是认可他了。
若没有小窈儿,“周令怀”是不可能得到灵犀虫液,什么“表兄妹”之间的情份,那都是虚得,他是半点也不相信。
唯独这一份恩情,才是最实在。
这才是他认可“周令怀”作为小窈儿“表兄”的原因。
殷怀玺目光微闪。
谢府登门那日,他名为请安,其实是为了试探谢府,在发现谢府对他十分防备之后,就知道攀亲讨好是没有用的。
解决虞幼窈归母族一事,让谢府另眼相看。
趁此机会,以灵犀虫液为引,在“表兄妹”的情份上,再披上一层“恩情”的外衣,进一步打消谢府的防备。
殷怀玺达成了目的,继续道:“虽然,虞宗正写了文书,但表妹归母族一事,暂时不要声张,先称病去谢府小住,再缓缓图之,这样也不会折损了表妹的名声。”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承父族教养,却背弃父族,投奔母族,依然会惹来世人悠悠众口,诸多揣测。
虞氏在朝中树敌颇多,若有人借此生事,势必要波及虞幼窈。
谢老太爷表情一阵凝重:“就按你说得办,具体我再和虞氏族里谈一谈,人归了母族,姓氏不改,就还是虞氏女,只要不声张,外人也不会知道,对虞氏没什么影响。”
“谢府每个季度,都有商船进京,往后让小窈儿两边走动也成,就算有外人说道,虞氏族里允了,也算名正言顺,想来他们也会同意。”
殷怀玺笑了,这就是谢府和虞氏的最大区别,他们所思所想,皆是为了虞幼窈考量。
谢府为了虞幼窈,不愿意真的和虞氏撕破脸,为了全虞幼窈的“孝义”,“恩德”,愿意主动退一步,全了两家体面,也算是两全其美。
虞幼窈也不必两面为难。
而虞氏始终在意的,还是利益。
如今,女儿谢府帮着养了,其余的与往常并无不同,虞氏没道理不同意。
这也正是殷怀玺目的所在:“还是老太爷思虑周全。”
谢府对他防备,他又何尝对谢府信任?
岂能放心,轻易就将虞幼窈交到谢府手里?
谢府在试探他对虞幼窈的用心,他何尝不是在试探,谢府对虞幼窈的真心?一开始没有明言,只是想看看,谢府会怎么做而已?
午膳之后,谢府又寻了虞氏族里,将文书拿给了老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