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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进入了审讯流程,会根据当事人的口供,抽丝剥茧,将所有涉案人员,一一抓捕归案,案子经过层层审讯,层层深入。
案子在立案之后,叶枭慈还会上疏朝廷,保皇党和北境士族势力,也将变得暗潮汹涌。
一旦韩氏族受到牵连,也会波及京里的韩阁老,保皇党将进一步蚕食内阁势力。
她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个决策,都符合保皇党,及太后娘娘的利益,只有这样保皇党才会全力支持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干政了。
但后宅往往与前朝休戚相关,一举一动也都要顺应朝局,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她确实干涉朝纲,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一个内宅女子,顺应朝局的举措,这是应当的。
虞幼窈垂下眼帘,轻掩了眼中的晦暗。
一直等到亥时,孙伯和夏桃来了虞园。
孙伯道:“济民堂的药材拢共六百多种,大多都是常用药材,并非所有的药材,都是次等,有些价格本身低廉,成本不高的药材,药效也能成到七成以上,其余药材均有效用,五到二成不等。”
“济民堂负责抓药的大夫,医术普通,却精通药理,我查过店内近期抓药的药单,大夫是看碟抓药,重症用好一些的药材,小病就用差一些的药材……”
小药铺药材种类,大约三四百种左右,规模大一些的都是五百种以上,诸如白记道地药铺,不会低于两千种。
虞幼窈心中一松,这话也算和白老爷先前的话对上了。
由此看来,白家夫妇确实只想求财,不想害命,虽然赚了不义之财,但济民堂里的药材价格,也确实相对低廉。
孙伯又道:“我看过张氏抓药的药单,用药确实都是普通药材,济民堂坐堂的大夫,抓药很老道,若张氏大夫果真是得了风寒,用药三天,风寒就该有所缓解,牛黄是济民堂少有的贵重药材,济民堂规模不算大,存量也不多,只有少数急症才会用到。”
急症是救命药,一般有些底蕴的药铺,都会尽可能地备上一些治疗急症的药。
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在济民堂。
虞幼窈心里有底了:“照您的意思,大夫不可能抓错了牛黄这一味药,应该可以从,致死张氏丈夫的牛黄入手。”
普通的风寒用药,都只是普通药材,就算不对症,也不会致死,陷害白府之人,想要在药上做手脚,就只能针对方子下猛药,但济民堂规模也不大,药材并不全,要选的“猛药”,就只能是济民堂里有的,可供选择的范围,就有很大的局限性。
牛黄就成了首选。
虞幼窈的敏锐,让孙伯叹为观止,越发遗憾她怎么不学医?
白府有罪,却罪不致死,保下白府对目前的形势有利,虞幼窈又仔细询问了,济民堂的一应情况,就交代夏桃,准备厢房,带孙伯过去休息。
在偏院里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彻底将白家夫妇煎熬得是心虚又气短,惶恐到了极点,战战兢兢地被带到客厅,跪在地上,愣是不敢起身。
虞幼窈也没为难他们;“不久前,州府衙门已经派人,将张氏传唤到了衙门,要连夜审问张氏,想来过不了几日,案子就会查到你们头上。”
第887章 示下
州府衙门首先会查明,挑唆张氏拦截郡主车驾,当街喊冤,及指使二流子煽动百姓背后的元凶。
待所有涉事之人,全部抓捕归案,才会进一步深入调查,就难免牵扯到张氏丈夫之死,抓药的济民堂,济民堂学后的白府。
衙门在审问张氏之后,审明案件和白府有关,官府就会发放相关文书,禁止白府一众人的行动自由,还会派人盯稍白府一举一动。
无论显毁灭证据,还是逃跑,都不可能。
白老爷心如死灰:“白、白家任由郡主差、差遣。”
白府虽然多行不义,却也有可取之处,虞幼窈淡声道:“我要你们在公堂上,指认韩氏族不择手段,栽脏陷害济民堂,韩氏族这样做的动机,是因为白府在无意中掌握了韩氏族贪脏枉法的罪证……”
“这、这不是公然和韩氏族……”白太太一听这话,脑袋一晕,眼前天旋地转,险些没有当场晕过去。
白老爷身体抖如筛糠,咬了咬牙:“请郡主示下。”
对于白老爷的识相,虞幼窈很满意:“说来话长,都坐下来说吧。”
白老爷心力交瘁,双腿软得像面条,身体一个趔趄,让身边的白太太扶着,才没有摔倒,夫妻二人互相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丫鬟连忙上了茶水和点心。
虞幼窈将茶杯端在手里,却是不喝:“听偏院里伺候的丫鬟说,府里准备的晚膳似是不合胃口,你们二人未用晚膳,”她轻弯了一下唇儿,温声道:“我母家乃泉州人士,口味也随了母家,偏好咸鲜的吃食,虞园的厨子,也都擅长闽菜,却是我招待不周。”
一席话,仿佛只是在闲聊,可听了这话的白家夫妻,却是如蒙大赦。
韶懿郡主的外家泉州谢府也是商户,这话无疑表明了,韶懿郡主对外家很是亲近,也算间接表明了,她对商户的态度。
这是她的诚意。
白太太连忙出声:“郡、郡主言重了,是我们夫妻二人没有胃口……”
虞幼窈略一颔首,又道:“谈事情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谈,我命人准备了一些,辽东一带比较精巧地馅饼和糕点,你们先吃一些垫垫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