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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来报的弟子一个接一个, 厅内厅外几乎围满了人。
确认是神隐峰坍塌造成的地龙翻身, 但神隐峰布下的结界我们进不去,没办法确认里面是否有人,也不知道此次坍塌是否是有人蓄意为之。
仙峰的长老都来了,怎么不见长澜仙君?
长澜仙君说他在闭死关,外头发生的事, 他一概不管!
各个仙门听闻云缈的事,恐是魔头来袭, 正在连夜赶来!
来报的弟子络绎不绝, 每一条讯息都足以让这些长老翘立的胡须颤上一颤,可惜的是,他们平日里不怎么参与仙门之事,都做好了颐养天年的打算, 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只长吁短叹道:魔头来袭?不至于吧?
说的是,要是魔头来了,不可能只毁了半座仙山!这长澜怎么回事?云缈如今危难,又无人主持大局, 他身为仙君, 如何连面都不露?
外头的事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开始抱怨自己人。
直到一小童递来了一份长澜仙君的手书,长老们拆开一看,气得胡子都吹飞了,拍桌叫骂道:这小子!实在过分!
身边伺候长老茶水的弟子瞄了一眼那手书,乍见其上的内容,惊愕不已。
长澜仙君竟劝各位长老都散了,回去洗洗睡觉,别大晚上聚集这么多人,以免那魔头认错仇人,误杀了大家。
书信中并未称魔头为魔头,反倒尊称神隐峰仙尊,这让吹胡子瞪眼只知叹息为之奈何的长老们傻了眼,一时竟不知长澜站在魔头那边,还是仙门这边。
焦灼中,弟子频繁传讯,说那些听闻动静的仙门快赶到云缈山脚下了。
姑且不论他们是存了善心来相助的,还是趁着危难来嘲讽的,总而言之,云缈山在这个时候不能无主!
在他们眼中,被误认成仙尊的钟离泽失踪已久,这几位平日里不管事的长老又怕担责,一个个推脱拒绝暂代掌门一职。
甚至有人长吁短叹道: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长老们也嗟叹不已:是啊,君衡那孩子是真优秀,为人又谦和知礼,可惜他唉,若只是腿有残疾,不能修行倒也算了,可怜的是脑子也坏了
算了算了,都什么节骨眼了,别提他了。
厅堂中又默了一瞬,忽然有个长老浑浊的眼珠咕噜一转,试探着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吧你,还卖关子呢?
从前的简掌门,并未逝世啊,他的能力诸位都是晓得的,就算他犯过错,被起来,此次危机可以让他将功赎罪,给他一个机会。
此言一出,众人都默了。
放出被定罪的囚犯来主持大局,这件事不光彩。
一来,众仙门会嘲笑云缈无人可用,竟用罪人;二来,当初钟离泽给简十初定下与妖邪勾结的罪名,撤去他掌门一位时,都是经过在座诸位的首肯。
如今将人放出来,那不就意味着当时他们判错了吗?他们的老脸又该往哪儿搁?
满厅都是人,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却听不见一丝声音,连呼吸都慎重地要命。
就在这时,外头疾步跑来一个弟子,慌乱之中没稳住脚步,跌倒在地,惊醒了缄默的众人。
禀报长老!来了他来了他他
别慌!云缈弟子无论何时都要挺直腰杆,站稳了说话!长老呵斥道。
那弟子重重舒了口气,压着因恐惧而跳动的心脏,依旧说不利索话:来了!他来了,仙尊来了,不不不,不是的,是那魔头来了!
砰
茶盏碎地,众人的惊愕转瞬成了觳觫颤抖。
静默的人群骤然像暴雨来袭,惶然碎语,他们的恐惧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开来,瞬间就笼罩住整个议事大厅。
还不等那长老细问,就听见外头传来的凤雏啼鸣,冲出殿门一看,漆黑的夜被浑身散发着炽热烈焰的火凤占据了半边天空。
而火凤之上颀身玉立的白衣青年正是凤岚云谏!
将夜在哪儿?
青年冷冽地没有半点人气的嗓音回荡在夜空中。
他已经找遍了整个神隐峰,都不见踪影,唯见那干涸的弱水潭,推倒的白梅囚树,以及碾碎成灰的缚神锁链。
云谏快疯了,他强大的神识笼罩住整个广场,在攒动的人头之中寻觅他的将夜,可一遍遍梭巡下来,就是没找到要找的人。
泛着炽白光芒的丝线从掌心掣出,霎那间扯住一个长老的脖颈,近乎疯魔般逼迫发问:为什么不回答我?将夜在哪儿?!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那长老脖颈的丝线一寸寸紧勒,脖颈皱积的皮肤已划破,丝丝血流淌下,周围人如何挥剑都斩不断那柔韧的细丝。
尚能主持大局的长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忙安排弟子去囚牢释放简十初,并开口周旋道:你这魔头赶紧放人!你说的那个云缈逆徒早就离开云缈了,他叛离师门,被你这妖邪蛊惑,早就不配回云缈山,我们根本没看见他,他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