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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迁说他选定了太子,他欣赏太子在朝堂上的威仪。”七姜对母亲说,“娘,我的事将来再算也行,您非要和贵妃过不去,展怀迁就难做了。”
大夫人问:“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
七姜抿着唇,心中很是矛盾,眼眸轻轻一转后,却说道:“娘,大舅母怎么带着四夫人和姑老太太们打牌,大舅母已经在为将来铺路了吗?”
大夫人颔首:“四夫人虽颠倒些,在你舅母眼里,也不算什么。”
七姜说:“颠倒贪婪些,这都可以不在乎的,但恶毒心狠,做了伤天害理的坏事,那就不该被原谅了。”
大夫人淡淡地看着孩子:“家里出事了?”
七姜沉重地说:“那日四夫人虐打玉颂,自己说漏嘴的,说当年怎么没把玉颂和她娘一起掐死,玉颂心里就觉着,她母亲死的有蹊跷。”
大夫人颔首:“这件事当年就有人怀疑过,被老太太压下去了,当时你四叔都放书让她走了,实在没道理殉情。”
七姜问:“母亲也这么想?”
大夫人无奈地说:“可是,一个姨娘的命,没人在乎。”
第218章 婆媳的默契
七姜苦笑:“从小只知道,京城遍地金银、处处富贵,哪里能想到,在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下人的命没人在乎,姨娘的命没人在乎,父亲、外祖父他们做再大的官又如何,也怕皇上要他们死,是不是?”
大夫人温和地说:“姜儿,不必如此消极,你眼前的一切,是人为,亦是世间的自然法则,没有什么事,会从一开始就十全十美,这是你我都要接受的现实。”
七姜点头:“因此也不是不可改变的,怀迁说,殉葬就是皇上登基后废除的,多少女人家因此保住了性命。”
大夫人笑道:“你们小两口,还谈这些,倒是叫我刮目相看。”
七姜腼腆地一笑:“我们什么都聊,我喜欢听他讲故事。”
大夫人则拉回正题,问道:“那么玉颂的事,你们预备如何处置?”
七姜道:“玉颂才刚求我,她说她不要真相了,若真翻出来是四夫人下的毒手,玉颜该如何自处,她又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恒表哥,配不上司空府。今日大舅母这样善待四夫人,已是在为将来的事做准备,四夫人若有什么,连大舅母的心意都白瞎了,这是玉颂的话。”
大夫人微微颔首,但问:“那你怎么想?”
七姜说:“查必然要查的,那可是一条人命,我顶顶看不惯展家的,就是做错了事只管糊弄,父亲永远等事情完了他来了,连展怀迁那回的事,他都愿意息事宁人,把我气得冲他大声嚷嚷,硬是把老太太和上官清撵走了。”
大夫人将孩子揽入怀里,温柔地说:“怎么说着还气上了,脸蛋都涨红了,姜儿啊,大夫说你天生肝火旺盛,可不能不当一回事,不生气了,听话。”
七姜伏在母亲怀里,被一下下安抚着冷静下来,难过地说:“玉颜若知道这件事,以她的性情,必定只想给妹妹一个交代,可玉颜也苦,好不容易大舅母都点头了,又摊上这样的事。”
大夫人说:“若真有其事,被你们查出来,又或被谁抖落出去惹上官司,牵扯的何止玉颜,还有她大哥,有个罪籍的母亲,前程仕途都要被耽误了。”
七姜便认真地说:“可见,家里的事尚且如此为难,娘,您要对贵妃娘娘做什么,岂不是更难?我真没事了,娘,我不想您有事,若只是为了我,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大夫人忍俊不禁:“我们少夫人如今说话,也懂得循序渐进,至少这会子,玉颜玉颂的事不是重点,你只想让娘不要去招惹贵妃是不是?“
“是……”七姜恳求道,“娘,就算了吧,事情太大了。”
“太大了?”
“不、不是……”
大夫人细细端详孩子的眼眸,知道他们有话瞒着,但只微微一笑:“好,娘答应你,这笔账先记下,我不出手。”
待婆媳俩进宫,苏尚宫早已等候,径直将二位请至祥英殿,今日只是来谢恩,御前已经免了行礼,贵妃既然接见,自然是有话要说。
礼毕后,贵妃离座,亲自将大夫人搀扶起,一旁苏尚宫则搀扶七姜。
贵妃大方地拉了七姜的手,翻看后见指腹上还留有长长的血痕,不禁道:“那日我急火攻心,唯恐事情闹大了,惹来朝堂非议,而你这孩子也实在嘴硬得很,叫人生气。”
大夫人看向七姜,严肃地说:“姜儿,娘怎么教你的?”
七姜一愣,母亲几时教她什么了,可婆媳之间已然有了默契,她脑筋一转,便领会婆婆的意思,跪下道:“妾身当日被吓坏,稀里糊涂不知说了些什么,求娘娘降罪,是妾身罪该万死。”
贵妃微微一笑,命苏尚宫搀扶起来,对大夫人则道:“你心里必定怪我了,如珠似宝的孩子叫我那样折腾。”
大夫人道:“娘娘岂会如此狠心,必定是那些宫人心存积怨,憋着坏要给娘娘添不是。”
贵妃看向苏尚宫,苏尚宫忙道:“这两年为了边境打仗,娘娘缩减宫闱开支,可把她们委屈着了,暗地下要报复娘娘,必是有的。”
大夫人搀扶贵妃坐下,说道:“娘娘慈悲心肠,却叫小人糟践,还请您狠下心肠,好生整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