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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戒指再细看,这么窄小的指环,必定是女子之物,是巧合吗,霍府赴宴那日,七姜丢的就是一枚红玉髓戒指。
展怀迁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想起方才谈到晋王,霍行深的反应是,新娘才嫁来不久。
他冷静下来,将戒指收好,转身朝另一处走去,随意和马场的人攀谈几句,果然不久后,就见霍行深原路返回,一路找寻什么。
他似乎是发现了衣袖上有撕裂的口子,兴许原本藏了什么东西在那里,如今不见了。
展怀迁静静地看了片刻后,才朗声问:“霍兄,找什么?”
霍行深身形一颤,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我的随身印章,才发现衣袖破了,恐怕骑马时,落在了草场哪个角落。”
展怀迁便吩咐马场的人:“若是捡到霍大人的随身印章,速速送去中书令府上,不可耽误。”
霍行深走来,却是从容地说:“不妨事,还好不是官印,我另刻一枚去衙门备案就是了。”
展怀迁道:“如此也好,没其他的事,我们回城吧,我还有事务要向东宫禀告。”
霍行深眼神轻轻一晃,唯有应下:“这就走吧。”
二人策马回城后,半路分开,展怀迁进宫见过太子,忙完公务,将几件不重要的事推后,日落前就回家了。
玉颜在观澜阁见到兄长,新奇地问:“二哥今日这么早,去见过大伯母了吗?”
偏偏展怀迁又忘了,自责道:“我怎么总不记得母亲在家。”
七姜故意吓唬他:“你再忘了,我就跟母亲告状,你心里没有娘。”
展怀迁嗔道:“你在家,也不见你去陪母亲。”
七姜毫不客气地反驳:“那可是你的娘,你凭什么指责我,再说是娘让我歇着的。”
玉颜看着两口子,分明要吵架的话语,可说着说着就笑了,她感慨道:“这话若是换一对夫妻来说,遇上强势的媳妇,家里不得太平,遇上懦弱的,恐怕要被揪到祠堂罚跪了。”
七姜一脸悲悯地看着玉颜:“你在甄家跪过是不是?”
玉颜早已不在乎了:“不值一提,往后我可是京城最风光的年轻贵妇人。”
如此,展怀迁去谪仙居向母亲请安后才回来,进院门听说妹妹已经走了,他大步进门,径直到了七姜跟前,将红玉髓戒指放下,问道:“姜儿,这是不是你丢的?”
七姜正练字,忙放下笔,拿起戒指看了又看:“是是是,就是这戒指,你看这个血丝纹路,像不像一朵云。”
展怀迁笑道:“你还真认得?”
七姜问:“哪里找到的,娘给你的吗,怎么会呢?”
展怀迁随手指向院外:“回来的路上,在草丛里见到星点红色,还以为开的野花想摘给你,谁知道摸出一枚戒指,家里人来人往的,就算丫鬟们丢首饰都是常有的事,我也没想是你的,刚要原地放下,忽然想起你丢的就是什么红玉髓戒指。”
七姜高兴不已,拿起丝帕将戒指擦了又擦,欢喜地说:“等下就给娘送去,我可算踏实了。”
第469章 醋劲
展怀迁清了清嗓子,说道:“往后小心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若被有心人捡去,比如绣了名讳的丝帕香囊之类的,只怕要惹出麻烦。”
七姜抬起头,不明白:“惹什么麻烦?”
展怀迁坐下,随手拿起她的习字来看,说道:“譬如你不曾去过什么地方,有人捡了你的东西故意扔在那儿,回头编排你是去过的。”
七姜说:“这可没道理,帕子会说话吗,绣了名讳若就是我的,岂不是随意伪造,我写上皇上的名……”
但话没说完,就被相公轻轻瞪了眼,七姜赶紧收敛,小声嘀咕:“你们京城人士,实在狡猾刻薄。”
展怀迁笑道:“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咱们家的人都好。”
七姜戴上戒指,伸手给他看,问道:“我的手漂亮吗。”
展怀迁捉了她的手指,温柔地亲了口,七姜笑得甜蜜,收回手摘下戒指,想起什么来,口中念着:“原来不是丢在霍府,害我白紧张一回。”
“你紧张什么?”
“万一声张出去,有人挑唆两府的关系怎么办,一枚戒指不值什么,硬要赖我们家怀疑霍府不干净,多没意思。”
展怀迁夸赞道:“可见大大咧咧只是你的脾气,我家少夫人心细着呢。”
七姜摘下戒指,小心放在一旁,整理起字帖来,因提起了霍府,很自然地问:“霍行深真会说那国的话吗,马匹好养了吗,他一个京城子弟,怎么学的,从哪儿学的。”
展怀迁道:“京城里各国人士都有,要找个人学说话不难,只看有没有心了。”
七姜说:“那倒也是,这个人真是挺会下功夫,模样也长得端正,又见过大世面……”
听着七姜一连串的夸赞,展怀迁竟有几分醋意,问道:“你觉着霍行深不错?”
七姜没能察觉相公的泛酸,自顾笑道:“外形模样真是不错,和你一样高个子挺拔优雅,说话和和气气,对了,昨天我从宫里回来,还遇见他在街上替被恶霸欺负的百姓打抱不平呢,学堂的事也处置得光明磊落,我觉着他怎么都不是个坏人。”
展怀迁别过脸,随意卷着七姜的字帖,说道:“还是头一回,见你提起外人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