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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杀人犯不着,不做点什么又亏。“难道就这么算了?要不给我打还?要么,赔钱给我。”
白慈冲出半个脑袋:“做你的大头梦。一块钱要不要?”
“你他妈真以为我不敢崩了你。”
白慈确实这么认为。她有用便有恃无恐。“要杀就快点,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希望尸体也能带你们上船。”
“好了。”海塞姆懒得听他们打口水仗,“为安全起见,第一艘船有我、阿慈、白嬷嬷、苏里唐,我们各带两人。第二艘船,庄申、小芷、阿拉丁,再带五人,这五个人,我们双方出,一共十六人。通讯工具武器各自配备,带三个帐篷,睡袋各自背负,其他重物分配给负重机器人”
登船的每个人都配发一个防水背包,类似于军队的行军背囊,工兵铲、刺刀、睡袋、食物、水,绳索以及医疗包,连白净识都没有例外。“至于小芷,最好背一个小包,食物、水、药品多少带些做急用。小芷,你能背吗?”
白芷点头。“能。”
“其他人留一部分在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等候,其他回梨城待命。苏里唐,对这个安排有什么意见?有的话早说早协调,别过去了唧唧歪歪多生事端。我们是去寻宝,不是去玩大逃杀。”
说到大逃杀,执枪对峙的人不免轻轻笑,尤其是这四个老弱幼小的女人,各个手无缚鸡之力,拿枪的手却是都松了。
苏里唐也笑。按照他本来的意思,不打算带白净识和庄申一起,碍事又占地方,没啥益处,浪费粮食。后来一想,去掉这两个人,自己的人手最多只能增加一个。可是加上这俩,对海塞姆是实打实的拖累。他总要分出人手去照顾这一老一少。损人就是利己。这么一琢磨,干脆同意海塞姆的分配不算,连枪也收了回来。
此行首要是找到先祖——这是家族历代的夙愿,找到先祖,对家族的贡献居功至伟,说不定能让老家伙换一个族长。这是苏里唐的算盘珠子拨一下。其实对于身世和先祖,这一代乃至下一代的族中青年相信的并不多,也就是海塞姆没事会花人力物力去找古国和先祖。这次要不是老家伙们传消息给他,他几乎想不起来还有这事。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谁会信自己几百年前的先祖没死,等着他们小辈去救,还扯到剿灭异教徒。怎么说现在都是21世纪,新社会,讲法制,真有这种事情,他们就是恐怖分子。开玩笑,玄幻小说都不会这么写。有时几个亲近的兄弟私底下推测,指不定是当年某位先祖得了精神病,把妄想的内容写到祖训里。
祖训充满玄幻色彩不说,目标也不够明确。找到先人之后干嘛呢?家族试图通过先祖实现什么?是钱不够多,花钱不够开心吗?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谁会愿意替先祖干掉脑袋的事情呢。
海塞姆没准会这样做。
在苏里唐心目中,海塞姆是个标准心狠手辣的装逼贩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种。他路上一次次的挑衅白慈母女,一则是看白慈和白芷不顺眼,二则是他想借此探探海塞姆的底线。海塞姆和白慈的过去大家都知道,当初他买通海塞姆手下拐走白芷让两人吵架,纯粹是看他不顺眼,凭什么他能拥有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女人呢?凭什么。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两人又搞在一起,可是白芷叫海塞姆叔叔,间中多了个庄申。三个人之间又有些暧昧。苏里唐吃不准他想干嘛。搞得一副为那几个女人着想的样子,其实该不会就是让人帮他找到先祖。
人无利不起早。那么虚幻的事有利可图,苏里唐难免会想,是不是那边有很多宝贝:宝石、翡翠、金子。
他的目标是给海塞姆拖后腿,抢功劳,挖宝,捞钱。先人什么的,不过是顺手。
不要跟钱过不去。既然白慈母女有用,此行目的明确,海塞姆又摆明到此为止的态度。苏里唐便大方一下。
还怕事情结束之后弄不死那对异教徒母女嘛。
合作?苏里唐不信海塞姆会和别人合作。那人只晓得利用。
海塞姆的安排可谓周全,不让任何一个人落单,麻烦核心都和他一条船,双方势力均衡,闹不起来。当然有那辆代价三百万的越野车在前,至少在河上行舟,没有人会故意找事。一个不小心掉进河里,救生衣管不管用可难说得很。
就连苏里唐也知道间中要害,没在船上挑衅白慈。
苏里唐与白慈旧时有过交集,不是什么和和气气一桌吃饭那种交际,没少领教白慈的脾气。惹怒了白大小姐,弄翻两船不在话下。同归于尽尚不好说,天晓得她们古国妖女下水之后会否直接浮在水面上。
两艘冲锋舟以绳索相连,白慈在前,白芷在后。
那一把把荷枪实弹到底吓到了六岁小女孩,上船之后,紧挨庄申,抱住她的手不放。枪口之下庄申也怕得要命,良民遇到亡命之徒,又惧又恨。尤其是这些亡命之徒,有财力有人脉,属于特权阶级,丝毫不将别人放在眼里。刚才那个刹那,她彻底明白,他们无视法律,没有道德,不在乎任何一个人,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海塞姆尚且能讲道理,那个苏里唐,若是单独打交道,庄申不知要如何是好。
焦灼无力的恐惧在她心底暗暗滋长。
但是当下,庄申维持着温和的笑容,安慰受惊的女儿。软言细语未见成效,庄申便说些故事转移孩子的注意力。她随手一指,“你看啊,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克孜尔石窟。我曾经去过一次,门口有河床,干干的,没什么水。可是你知道吗,一百多年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有人像我们一样,坐船去看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