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阳春面得八分钱还要加鸡蛋，合起来少说也得一毛了，都能买点其它东西了，还每人一碗，有钱人家啊。
    但说有钱，看那小姑娘穿的还是补丁衣裳，真是奇怪。
    唐瑜也不在意，拉着杜娟坐在小桌子前，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这才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老板很快就把吃食端了上来，一碗清汤阳春面，只撒了几颗葱花和酱油，上头卧了一只太阳蛋，唐瑜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叫起来。
    “阿姨，小心烫嘴。”唐瑜把筷子桶里的筷子抽出来递给杜娟。
    才吃几口，就听到一阵驱赶声：“走走走，天天来烦不烦，我这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第38章 修来小功德，豆芽泼冷水
    唐瑜抬头看过去，只见围着白围裙食店老板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那是个乞儿婆。
    那乞儿婆脸上脏兮兮的，衣服脏得看不见原来的颜色，背上还背着个嗷嗷大哭的孩子，而在她的身边，还有个小女乞丐，蓬头垢面的，一手拉着母亲的衣角，咬着手指看着店里的客人吞口水。
    “大哥，行行好，孩子饿得慌，就给两口豆浆吧。”乞儿婆拿着个有点皱的铝盘子，苦哈哈的哀求。
    “老板，赶紧打发了吧，臭死了。”坐在外头的食客捏着鼻子，十分的嫌弃。
    老板连忙驱赶那乞儿婆：“走走走，赶紧走。”
    乞儿婆被推了个趔趄，背上在嚎哭的孩子被吓到了哭得凄厉了，就连那小乞儿也吓得哭起来，她连忙扭转手去拍背带上的孩子，上下颠着哄着。
    这一整，有些食客想要进食店也改道了，有的匆匆的结账离开。
    而那老板，见状脸都黑了，眼中的不快没有半点掩饰。
    “大姐，再给我重新上两碗豆浆。”唐瑜站了起来吆喝一声，把自己跟前还没喝的豆浆拿了起来走到那乞儿婆前，道：“这给你了。”
    她也没直接把碗给她，毕竟人家也要做生意的，而是把豆浆倒进了她乞食的盘子里，又让大姐把自己打包的那包子拿了过来，先塞了一个给那小乞儿，整一袋都给那妇人。
    那小乞儿见有吃的马上不哭了，抓住就狼吞虎咽的吃，也不怕刚蒸出来的包子烫。
    “慢点吃，小心噎着。”唐瑜笑了笑。
    乞儿婆对唐瑜点头又哈腰，连连道谢，又用手背擦了一下眼角，那脏兮兮的脸被擦出一条泪痕。
    “快去喂孩子吧。”唐瑜觉得有点心酸，转身回店里。
    乞儿婆又谢了一番，拉着女儿走到对面路边，解下背上的孩子，直接蹲在路边就喂他喝那豆浆，又撕了小块包子浸湿了放到他嘴里，自己却不吃。
    唐瑜坐在小桌前看着，心想这大概就是母亲了吧。
    “小瑜。”杜娟似有所感，忽然握住了唐瑜的手。
    唐瑜冲她一笑。
    “小姑娘倒是好心。”有人夸了一句。
    唐瑜道：“力所能及罢了。”
    空间里，豆芽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叶子齐齐舒展开，变得有菱有角的，颜色也变了，对唐瑜把他当长工使的怨气马上就消了。
    唐瑜感受到功德树的欢腾，嘴里咬着一口面，意念却已经探进了空间。
    “咦，豆芽你又长了，还变色了？”
    豆芽乐呵呵的：“都拜你所赐。”
    唐瑜怔了一下：“因为我刚才的施舍？”
    豆芽点头。
    唐瑜沉吟，那她是不是专门做些好事好多修些功德。
    豆芽一下子看出她的心思，道：“修功德要随本心，不是把钱施出去就可以的。另外施舍这样的小功德，远远不够，得真正的帮助上人，对方对你打从心里感激，才会成为信仰之力，供养这一方空间。”
    唐瑜被泼了盆冷水，不禁撇嘴：“小功德也是功德，蚊子腿也是肉嘛，不然你能长？”
    豆芽：“……”
    第39章 由奢难于简的苦
    经了豆芽一说，唐瑜真有点觉得空间需要的功德养分纯度颇有点矫情了，做好事，发善心，都是一份功德，甭管是不是真心实意，至少是付出实际行动了。
    比如她是受益人，她可不管对方是真心想做好事还是为了名利功德，只要那善心善意落到自己身上，就够了，她会感激的。
    豆芽却说：“奔着名利去的，到底掺杂了利益，什么叫本心，自然是从心而论，这样修出来的也是最纯粹的。就好比这空间灵气了，你觉得纯净吧，没有半点杂质废气吧，就是因为纯粹啊。”
    “我们修功德，要真正帮助有需要的人，不是随便舍的，万一你帮的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呢？那不是助对方成魔？”
    唐瑜沉默了一会，好半晌才道：“若十恶不赦的人在变成恶魔之前，是个好人，是个弱者呢，帮是不帮？他在没犯下十恶之罪时是个需要帮助的弱者好人，我帮了，也是问心无愧。他以后是否犯恶，那只当我的好心白费了。”
    豆芽一噎，半天才说：“总之，自己心里有根秤就是。”
    “知道了，我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难道真会随便发善心么。倒是你，赶紧的帮我开几块好地出来，种子买回来了，我要种田了。”唐瑜吩咐道。
    豆芽叶子一卷，嘀咕道：“我是高贵的功德树，不是长工好么。”
    唐瑜眯着眼，威胁的说了两个字：“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