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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远的旅馆待半个月,一是为了避过港口Mafia对芥川银的搜索,二是尽量降低外来者对融合中世界的影响——前半个月建立的联系是最牢固的,这也是时之政府很多任务只有半个月的原因,这之后建立的联系会因为本世界对外来者的排斥导致逐渐被遗忘。只是这次任务肉眼可见地长,红药又不愿在任务世界建立过多羁绊,所以干脆与世隔绝了半个月。
不过现在看来,这半月的与世隔绝倒是有意外之喜。至少芥川银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红药偶尔能从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毕竟虽然年龄相差不大,但她也算得上芥川银的教导者。
这种奇异的传承感让她深感神奇,她从没想过,仅仅半个月的相处也可以在一张白纸上画下如此鲜明的印记。
这样下去,等任务完成,她该怎么让小银平静地接受分别呢?明明才刚要开始干活,红药已经不无忧愁地想起了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
首次发文,请多关照。
第2章
“红药小姐?”芥川银察觉到了她心情的变化,担忧地开口。
红药恶趣味地俯身,一把揉乱她的头发,抱臂笑道:“怎么?总不可能在旅馆里住一辈子吧?”
芥川银用手理顺乱发,注意力被转移,不太好意思地笑起来:“因为一直跟红药小姐住在这里……”
所以下意识地认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这种说法也太贪心了,何况是面对着红药——这位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往,也不提及任何未来的小姐。伴着这个念头,芥川银的心底隐隐浮现出一点空茫的焦虑,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眼前的生活镜花水月般易碎,但对于那枚敲碎水面的石子却毫无头绪。
也许只是她的患得患失,芥川银对上红药带笑的眼睛,想。为了打消这点消极的思想,她好奇地问道:“红药小姐的家在东京吗?”
出乎意料地,少女向她摇了摇头。正如以往两人相处时那样,她不会主动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情,但只要芥川银问了,她就会说:“去东京是有别的事情,嗯……算是公干?可能也要留半个月左右。”
一如既往坦荡的态度让芥川银彻底抛却了那点连形状都没有的隐忧,紧接着,另一种更为切实的担心升上来:“出公差带着我,没关系吗?”
红药被提醒,沉思起来,她在芥川银忐忑的眼神中缓缓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要不小银你留在旅馆?可以吗?”
什么?!就算已经有了预感,听到这话时芥川银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想反驳,但实在找不到什么让对方忽略公事带着她的理由。
早、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不可以”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红药从不吝于回应她的正常诉求,可这种话就有些无理取闹了。芥川银张了张嘴,努力打起精神:“那、那红药小姐要去多久?”
“少的话半个月,多的话可能要几个月呢……”红药一副为难的模样。见芥川银悄悄垮下的面色,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再次弯下腰,狠狠揉乱了她刚整理好的头发。
“好啦,开玩笑的,你当然要跟着我去。”她说,“我现在去车站买票,你负责整理东西,明天我们就退房。”
看见少女半是懵然半是欣喜,还掺杂了一点被耍弄的羞恼的表情,红药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挥挥手,向门外走去:“人生中总该有点预料外的惊吓,否则岂不是太过无聊了吗?”
“……红药小姐!”
这是芥川银第一次离开横滨。就像她从前没想过离开,离开后也没想过,仅仅在数月后红药就带着她返回了这座城市。
以另一种身份,另一个视角。
她站在路边,紧张地盯着街面的交锋。刀锋交错,拉出一道金属摩擦的刺耳长音。黑与白的羽织一触即分,年轻得过分的袭击者在福泽谕吉身后无声落地,不吝啬地轻赞一声:“漂亮!”
福泽谕吉不为所动。他将小侦探拉到身后,神情冷肃地盯住这个突然发难的少女。
少女很年轻,以福泽谕吉的年纪看,十七八岁的她还是能被叫做孩子的年纪。如果除开那振她还握在手里的、寒光闪闪的太刀,她看起来也的确像一个普通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但刚刚那老辣迅猛的一击,却也绝非福泽谕吉的错觉。
记忆中不存在一位这样年轻又出色的剑士,对方看他的眼神也不存在任何仇恨或愤怒,甚至满含毫不遮掩的欣赏。在这样的目光下,少女出刀时爆发的杀气简直像他的错觉。
福泽谕吉皱起眉,质问:“阁下如何称呼?为何袭击我们?”
他看到少女极快地歪了一下头,神情居然有几分俏皮。她冲两人眨了眨眼,舌尖在上唇一扫而过:“不重要。”
话音未落,她压低身体,再次冲了上来。
太刀对她的身材而言稍长了些,但在她手中却如臂使指。刀锋在宽大的连帽羽织间飞舞,借着羽织的遮掩从各种出乎意料地角度刺出。福泽谕吉察觉得到刀锋的凛冽——那不是一振装饰刀,它的锋刃沾过无数鲜血。
这样的杀气让他不敢掉以轻心,好在对方出招光明正大,明晃晃地只冲着他一个人来。
“乱步,闪开!”他喊了一声,主动迎上去。刀与刀再次相撞,这次谁也没有后退,少女急速变招,侧步移向福泽谕吉左侧的死角。福泽谕吉哪里那么容易被抓到破绽,身形一动,刀就稳稳横在身侧。少女急忙后撤一步,手臂险之又险地擦过福泽谕吉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