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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顿了一下,似乎很自然地问提起:“说起来,我还在东京遇到了太宰君——大概是有委托?不过他看起来不是很匆忙的样子。”
“太宰先生……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匆忙的吧。”中岛敦尴尬地笑笑,一点都没多想,“不过不是委托,东京的委托是国木田先生负责的,太宰先生好像是去接新社员。”
饶是早知道太宰治作风的红药,听到这话也不由一窒。这理由可真不走心,新社员是织田作又不是咲乐,哪里用得着去接?
难为眼前这只小老虎还信了。
“是织田作吧。”她有意使用了这个称谓,引导中岛敦打开话匣子,“他跟我提起过,要去武装侦探社应聘。”
中岛敦对红药着实没多少戒心。少年初入社会,还很单纯,在他眼中红药既是白虎袭人的受害者,又是新社员的老朋友——而织田先生能收养六个失怙孤儿,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以此类推,红药小姐肯定也是好人。因此,即使去侦探社的一路上,红药已经把他的生平经历套了七七八八,中岛敦也一点没有起疑心。
连泉镜花都若有似无地看过来好几次了。
四人来到侦探社的红楼下,侦探社社医与谢野晶子正与芥川银在一楼喝咖啡。见到中岛敦和泉镜花满身狼狈的样子,与谢野的眼睛一亮,笑眯眯地放下咖啡杯:“哦呀,这是受伤了吗?跟我去治疗一下吧?”
中岛敦:“不、不、不用了与谢野医生!”
他脱口而出:“红药小姐已经帮我和小镜花治疗过了!”
嗯?与谢野晶子闻声,看向几人中唯一符合这个称谓的红药。
“只是一点加速愈合的小手段。”红药不好说明灵力与异能力的区别,只能浅笑着回答。
“那也很了不起了。”与谢野晶子夸赞。没有“濒死”的限制,小伤口也能治,比她的异能方便得多。
红药只在四年前与这位医生有过一面之缘,对她的异能并不了解。她也没多问,岔开了话题:“小银已经向侦探社说明委托了吗?”
芥川银笑着点点头:“乱步先生不在,与谢野医生建议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与谢野晶子也邀请:“老板手艺很好,要来喝一杯吗?”
红药没有拒绝,就势坐在了与谢野晶子对面。中岛敦和泉镜花上楼汇报遇袭事件始末,芥川银以“看看乱步先生是不是回侦探社了”的理由也离开了。红药把她与两人相遇的过程给与谢野晶子讲了一遍,听得与谢野神色复杂。
“镜花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出于某种回护的心理,与谢野晶子没有说得太清楚,“总之,这次多谢你了。”
红药贴心地没有多问,归根究底这也是武装侦探社的内部事宜,如果不是牵扯到源氏兄弟,她一开始就不会从中岛敦那里打探消息。两人略聊了几句,刚交换了联系方式,咖啡厅的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活泼过头的男声随之响了起来:“哎呀!小姐是深思熟虑后终于答应了我的殉情邀请吗?我好感动!”
红药悄悄离太宰治远了一点点,躲过他凑上来的动作。与谢野晶子看出了她的排斥,虽然有点好奇红药在何时与太宰有所交集,却还是从善如流地伸出手,拦下这位招蜂引蝶的同僚:“太宰,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委托人,也是把敦和镜花带回来的人。你也稍微收敛点吧。”
“关于后一点敦君已经告诉我了,小姐对敦很关心呢。”太宰治被拦住,也不恼,在靠近两人座位的吧台旁落座,“关于前一点,我也看到了小银带来的卷宗。”
他说着,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失落地叹息:“唉,明明同生死共患难过了,小姐来侦探社却宁可找与谢野医生也不肯找我呢。”
红药对付他的戏精上身很有心得。她放下咖啡杯,不动声色:“不过是一次偶遇而已,太宰君的说法太容易令人误会了。”
她顿了顿,见太宰治冲她露出见到负心人时的神情,赶在他开口前补充:“说起来,上次还是太宰君帮了我——委托费按照侦探社紧急委托的标准来吧,我同时以个人名义对太宰君追加一笔酬金,如何?”
你跟我谈感情,我就跟你谈钱。反正审神者薪资优渥,她不差这点委托费。
太宰治一噎。
自从离开港口Mafia,他就很少再见这种拿钱砸人的做派了。偏偏这次被砸的还是他自己——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小姐看起来对我有些误会呀。”太宰治略显无奈地叹口气,“这样可不好,会不利于委托进行的。”
委托?红药挑眉看向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委托是给乱步先生的吧?”
太宰治好像就等她这句话,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个聊天界面冲她晃了晃,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神色:“乱步先生很忙哦,我问他能不能帮他分担一点工作,他很高兴地同意了。”
有那么一瞬间,与谢野晶子都以为面前这位委托人要生气了。虽然年轻,但不论是长居上位的气势还是出行带护卫的习惯,都说明了她身份的不简单。这类人很少受到忤逆,被太宰调换了委托,还不知道怎样恼火。
“太宰。”她不赞同地开口阻止。委托人的委托都是统一下给侦探社,侦探社内部再行分配的。不说之后怎么安排,在红药点名交给江户川乱步地时候这样做,实在有损侦探社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