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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清了打头那人的军衔,“那位将军……他的佩刀大概是名匠所锻吧?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忍不住多看一下。”
就算感兴趣,会在背后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注意到这些吗?女特工心中疑虑,脸上却一点不显。
这位小姐很有些奇怪的手段,连坂口长官都要客客气气地对待,她最好别多问。
“是的。”她的目光也从渐渐离开的那群人中收回来,反正不是什么保密内容,她也就实话实说,“那位是福地樱痴将军,福地将军的佩刀名为‘雨御前’,是赫赫有名的古刀,与将军一道屡立战功。这次会过来,肯定是将军又完成了什么艰难任务了吧?”
她口气中的敬畏不似作假,红药淡淡收回视线,在登记簿上签了名:“多谢告知。”
“没关系。”女特工回答,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
好像真是随口一问?
她带着谦信出了图书馆,泉镜花却还没出来。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一辆车从后门绕行过来,汇入图书馆前往来的车流。
直到那辆车窗贴膜的汽车看不见踪影,红药才收回视线,谦信景光早就注意到,车里坐的正是他们在后门见过的那一小队军人。
“主人?”谦信紧张起来,“我没在他们身上察觉到敌人的气息……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红药神情稍松,否定了他的猜测:“不……没有。”
她刚刚在网上搜索了“福地樱痴”的消息,正如那位女特工所说,世界范围内都声名赫赫,作为他战刀的“雨御前”也同样成名已久,数百年前由本世界的一位名刀匠锻造出后,一直作为御神刀供奉,直到被授予福地樱痴才第一回 上战场。
从审神者的角度来看,百年后这大约又是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假若雨御前也诞生了付丧神,那么他想必会十分骄傲于与福地樱痴并肩战斗的这段时光。
但……
从图书馆后门她就注意到了,这的确是一振难得的灵刀,可那一瞬间吸引她注意力的并非刀身的灵气,而是这振刀散发的浓重悲哀。审神者所具备的“唤醒器物之心”的能力让她不得不注意到这份外露的情感,甚至有瞬间的共情。
这振刀……在哭。
“红药小姐!”衣袖被人拉住,红药如梦初醒地看向身侧。泉镜花依然板着脸,眼睛里却看得到雀跃,看来她与母亲那位不知名的同僚谈得很好。
红药向跟出来的坂口安吾微微欠身表示感激,带着泉镜花坐上来接他们的车子。芥川银笑着递给泉镜花一份可丽饼:“饿了吧?晚上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汤豆腐。”
泉镜花软软地道了谢,车子一个甩尾,汇入车流。
武装侦探社。
“怎么这么多?”谷崎润一郎见中岛敦大包小包,赶紧帮忙提了两袋,两人一起向楼上走去。他低头一看,袋子里全是零食,好奇地问:“这是给乱步先生的?”
“啊……哈哈,当然也有嘛。”中岛敦讪笑。
谷崎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惊讶:“你自己吃?吃得完吗?”
“其实是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准备的。”电梯停下,中岛敦向休息室走去,“我想——呜啊!”
休息室里静悄悄的,靠墙立着一排立柜,是大家放私人物品的地方。中岛敦本想把零食暂存在这里,等下班再带着零食去孤儿院。然而一推门,两人就发现某个柜子正从门缝里汩汩流出诡异的暗红色液体。
中岛敦惊得险些跳起来:“那、那是……”
谷崎润一郎边抖边往门外退:“好像是、与谢野医生的……”
“敦?谷崎?”太宰治从走廊另一边探出个头,“你们在做什么?”
“太宰先生!”两人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中岛敦心有余悸地退出门,解释:“我想把这些放到柜子里,我想把这些放进柜子里,但是与谢野小姐的柜子里好像……有血一样的液体流出来。”
太宰治震惊地瞪大眼睛。
“不好了,与谢野医生!”他立刻去敲急诊室的门,“敦和谷崎在休息室发现了大量血迹!”
这一嗓子不但喊出了扛着柴刀的与谢野,还顺便喊出了办公室中的一干人等。众人呼啦啦涌到休息室门边,与谢野一马当先,惊叫一声:“我的红酒!”
啊,原来不是血是红酒。
“真是的真是的,明明一直放得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与谢野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柜子,柜子里果然满满当当地放着红酒瓶,有几瓶破损了,暗红色的酒液还在往外流着。
还好还好……中岛敦和谷崎润一郎双双松了口气,猝不及防听到太宰治大声感叹:“原来是酒啊,太好了,敦、谷崎,你们吓死我了。”
“是啊我们也吓了一跳——等等!”
中岛敦一眼瞥到了与谢野肩头闪闪发亮的柴刀,求生欲很强地大喊:“我我我不是——与谢野医生你听我们解释!”
一阵兵荒马乱。
等中岛敦好容易解释清楚,与谢野才勉勉强强放过把谣言做实的想法:“真是的,以为我整天在治疗室做什么啊。”
“对不起。”敦和谷崎老老实实道歉。
“算了算了。”与谢野顺手从中岛敦的口袋里摸了一包酒心巧克力,“你怎么买这么多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