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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薛璟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算了吧,我可差远了。”
岳天河微微皱眉,本就有些锋利的脸显得更冷:“这话你去老师跟前说?”
“别别别,我可不敢……”风扇摇着头呼呼送着凉风,薛璟却身上一热,脸色瞬间垮掉:“老师能整死我。”
岳天河喝了口水,沉默了下说:“你随意吧,不过自己心里有点儿数,你可快毕业了。”
薛璟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当然知道自己快毕业了,按照要求他至少得在省级的相关比赛上取得不错的名次才行。但之前某次很糟糕的经历,给这自尊心极强的孩子留下了阴影,至今让上比赛都各种推拒。
岳天河知道原委,也没多勉强,毕竟谁心里还没个坎儿了。
他拿了桌上的半包烟起身:“行了,我上去了,你早点歇着。”
“嗯,师兄好好休息。”薛璟打起精神回了句。
这句话才说完,岳天河就已经从门口消失,他看了眼对桌上剩下的外卖,里面的炒饭还有大半。
薛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点开馆里的学员统计表,已经月底了,依旧没有新学员,甚至还退了几个。
“唉……”他叹了口气,有点担心。
东岳国术馆,这是岳天河太爷爷辈留下来的,建在城南,靠近郊区,是座看着挺老旧的三层平房,下面两层是日常训练的场地和接待区,第三层空间小些,改成了住的地方,一层后面带着个小院子,养了只老狗,叫叮当。
附近的民房因为旧城改造,住户都搬走了,训练结束后基本没什么人,夜里就更安静。
岳天河简单洗漱了下,将自己摔在床上,床垫不软,砸出了轻微的咯吱声。他掏出手机,微弱的光打在脸上,衬出没那么冷静的脸。
他眉头越皱越紧,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滑动,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将手机往旁边一扔,翻身埋在枕头里。
最近一年都是这样,这年头开武馆也难,新学员越来越少,退费的越来越多,这么大个地方,日常开支本就不小,他已经快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补贴亏损了。
这里是前两年才批下来的武术之乡,但底蕴深厚同行众多,实力也很强,各大赛事里都卧虎藏龙。竞争这么激烈,他不是没想过办法,但自从父亲接手几年后,武馆就开始走下坡路,最近几年更是什么成绩都没有。
他自己有伤,也没法亲自参赛,一个地理位置不占优势,又没有吸睛成绩的国术馆,注定要被遗忘淘汰。
岳天河翻了个身侧躺,盯着手机还未暗下去的屏幕出神,艰难的时候他也想过要不要直接关掉武馆另谋出路,反正他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但每次闪过这个念头,心里都会被扎一下似的疼。
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嗡——”
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伸手取过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脸色缓了缓。
吸了口气平复情绪,接通电话——
“陆哥……”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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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啧……”林风抱着手臂站在台下,眉头紧皱,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不管对林导了解有多少,这副样子一看都知道要发火了。
乔鹤生从自己的点位上起身,往侧一步纠正了下他旁边那个姑娘的动作。
“谢谢……”她看起来年龄不大,高强度的排练后脸色发红,知道乔鹤生在给他们找补道,低声飞快道了谢。
乔鹤生轻轻嗯了声,然后走到舞台另一边,给几个点位卡得不对或是动作不到位的演员稍稍调整了下。
谁都没说什么,哪怕他在林导没发话前自作主张。
大家不说知根知底,但也知道这是林导的得意门生,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人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能顺顺林导的脾气,在这种时候简直救人水火。
果然,林导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他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休息十分钟。”
这话一出,大部分舞蹈演员直接瘫坐在原地,个个一脸疲惫地揉着酸痛的胳膊腿。
乔鹤生也在舞台边上找到自己的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
林风接了个电话,挂断后朝这边喊了声:“鹤生,过来下。”
乔鹤生放下水杯,轻巧地翻下台:“老师?”
“老陆安排的武指到了,”林风给乔鹤生推了个联系人:“你去接下。”
“好。”
乔鹤生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外走。
联系人的默认名称就是一个简单的“岳”,他顺手加上对方,对面的头像是把剑,一看就知道这人大概是个武术相关从业者。没多想,他迅速发过去一条消息——
“您好,我是林风导演安排来接您的,请问您在哪个位置?”
屏幕上方的“岳”立刻变成了正在输入,几秒后,一条很简短的信息回过来——
“2号出口。”
“好的,您稍等。”
剧院很大,里面错综复杂,出口也多。但乔鹤生经常来这儿,就算方向感不太好也早就熟门熟路。五分钟后到了二号出口,看到前面的背影时还愣了下。
本以为安排过来的人应该是个挺有资历的前辈,但这背影挺拔高挑,一看就知道年龄也不大。
对方呼出口淡淡的白雾,抬手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的凹槽里,而后又将手插回裤兜里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