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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珩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睡的意思还是不睡的意思。
电话那边的沈南屿也说话了:“你……还没有起床吗?”
我嗯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
沈南屿的语气明显变得低落,半晌,低低地说:“那,你休息吧,我先挂了。”
放下手机我转身面向傅之珩,他闭着眼睛,因为生病唇色很淡,脸色也有些苍白,显得眉眼黑得浓烈。
他一向是好看的,哪怕现在头发凌乱,面容憔悴,也像文艺电影里落魄的年轻贵族,让人第一反应不是同情,而是欣赏。
很神奇,我们互相看了二十多年,都没有看腻。
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傅之珩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对我浅浅地笑了笑,然后用嘴唇碰了碰我的鼻尖,问:“看我干什么?”
“你感觉好点了吗?”我问。
“睡了一觉,好多了。”傅之珩说,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你在身边我就好得很快。”
生病了也要贫嘴,我对此无言以对。
房间里拉着一层纱帘,傍晚的光轻轻柔柔地洒进来,铺了一地温暖的金黄。傅之珩的呼吸拂在我皮肤上,像有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用尾巴轻扫我的脸颊。
我有点痒,别开脸说:“再吃个药吧。”
傅之珩听话地点点头:“嗯。”
我下去拿药,顺便找了点食材出来准备晚上炖汤,回去看见傅之珩已经起来了,正靠在床头举着手机看视频。
熟悉的钢琴声飘散出来,我皱了皱眉,问:“怎么在看这个?”
“刚好刷到了。”他说。
他脸色平静,语气也很正常,我放下水杯看了一眼,屏幕上方是一个极其夸张的标题。
“评论都说般配。”傅之珩不咸不淡地说。
我听出他语气里极力隐藏的淡淡酸味,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和那些小明星被拍到的时候,评论也说般配。”
傅之珩抬头看向我,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网络上的东西看看就好,明天他们就会忘记今天追捧的东西是什么。”我淡淡地说,“记得吃药。”
他放下手机,“……嗯。”
我和傅之珩都不能完全扔下工作不管,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各自回公司了。
最近一位常有合作的画家因为版权问题在打官司,老先生一把年纪,几十年很少亲自插手这些琐事,这次的官司影响到公司的利益,法务部就接管了下来,这几天在联系更专业的律师事务所。
今天我到了公司,助理说国内最擅长知识产权问题的事务所已经接了这个案子,律师下午会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和老先生的助理见面谈一谈。
“嗯,你们安排就好。”我说。
“下午两点还有一个电话会议,我提前十分钟再来提醒您。”助理又说。
“好。”
助理离开后我翻了翻他拿来的资料,律师简历里的个人成绩一栏洋洋洒洒,看来不用担心什么。翻到前面看见事务所的名字,我隐隐觉得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下午开会时我终于想到了,这好像是沈南屿上次提到的事务所,说自己开学后会在那里实习。
也只是想到而已,我没有很在意。会议结束后助理说律师过来了,画家本人今天也过来了,问我用不用去看看。
“方老亲自过来的话,还是去看看吧。”我说。
到会客室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里面的情景清晰可见。老先生和律师坐在沙发上交谈,各自的助理坐在一旁记录和整理文件。
而律师带来的助理,不是别人,正是沈南屿。
看见熟悉的侧影我脚步一顿,问助理说:“国内的律师事务所对新人这么友好吗,实习生也能被带出来谈案子。”
助理显然也认出了沈南屿,以为我在暗指他们找的人不专业,惶恐地摸了摸头发说:“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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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抬头看向这边。我撞上沈南屿的目光,只见他原本严肃的表情忽然变得和缓,像初春的冰雪融化,对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不过只有一瞬,他便收回目光继续专注自己的工作。我转头看了一眼紧张的助理,说:“没事,进去吧。”
被掏空了 后天见吧 (瘫
第30章
会客室里冷气开得很足,一眼看过去几个人表情都很严肃。毕竟打官司这种事,任谁都轻松不起来。
只有老画家神色坦然,见我进来笑呵呵地冲我招手,问我父母最近身体怎么样。
“都很好,谢谢您关心。”我笑着说。
寒暄了几句,我把目光投向沈南屿,见他公事公办地微笑点了点头,说:“您好。”
这让我想起他第一次来我公司时的样子,当时穿的还是咖啡店的制服,现在却西装革履,一副年轻精英的模样,唯一不变的是看我的目光,依然认真且专注。
我淡淡点头:“你好。”
谈话进行了半个多小时,那边的律师经验丰富,在来之前就整理好资料拟定了方案,看起来全然胜券在握。
我倒是不怀疑官司会赢,只是在临别前轻描淡写地和律师提了一句他的助理,律师主动说:“实不相瞒,小沈虽然还在实习,但能力很出众,缺的只是经验罢了。您也知道,律师这个行业培养一个顶尖人才不容易,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提供一些机会给这些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