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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万言为什么要为胡金贵等人作保?”林彦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到底有什么理由要让他这么做?作保是为了钱,是以我一开始想的理由就是钱。”
其实分析至此,陈万言为了钱同胡金贵等人勾结这一点,方知秀等人也是这般猜测的。
“可陈万言的家底虽说与贫寒无关却也不富庶,为胡金贵等人作保之后家中也未查到什么大的钱财去向,”说到这里,林彦忍不住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感慨道,“崇言,你说他若不是为了钱的话是为了什么?”
摩挲着木钗的季崇言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木钗道:“若只是为了钱这等大家都猜得到的理由,陈万言也不会无缘无故被人杀死在床上了。”
陈万言之死的背后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只是至此这个秘密一直不曾浮出水面而已。
这一点,林彦自然也清楚:可眼下对这个秘密,着实没有一点线索。
叹了口气之后,林彦的目光落到了季崇言手里的木钗之上。
“崇言,你手里这个是什么?”这些天崇言同他一道一直窝在晏城县衙里,他似乎没记得崇言出过门啊!
“钗子。”季崇言开口回道,而后抬头,一脸得意的对他道,“我想起柴嬷嬷给赵小郎君的那个钗子了,想了想,便也想着亲手帮她做一支。”
原来是自己做的!林彦:“……”他倒是想说你季崇言清醒一些,你是来查案子的这种话,不过细一想,崇言倒也没有耽误过查案,除了莫名的“矫情”了一些之外,也没有别的毛病了,便只好暂且将话噎回了肚子里。
“不过这上头刻个什么我还没想好,”季崇言看了片刻手里的木钗之后收了起来,道,“我想想再说!”
林彦:“……”
“我们先前觉得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借陈万言的死来针对方家,可是算算时间却并不对。”咳了一声,暂且将季崇言这点无关紧要的私事抛到脑后,林彦继续说起了正事,“便是你没有对胡金贵等人出手,陈万言同胡金贵等人的合作是一早便存在的了,所以或许遇上方知秀这件事只是一个巧合……”
“也未必是巧合!”季崇言拿起手边的茶水轻啜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哦?什么可能?林彦正了正神色。
他与崇言所长不同,所以在很多时候崇言的建议都能对他有所启发。
“一只锅,盖着锅盖时没有人知道锅里头的是什么,”不知是不是被姜四小姐影响了,季崇言开口的比喻居然难得的接地气,“眼下因为一些事,我们想要将锅盖打开,而锅里头的东西对有些人来说不能被旁人所知,所以知晓如何打开锅盖的陈万言就被杀了。”
“这么说也不算全对,”不等林彦开口,季崇言便接话开口说了起来,“陈万言被杀是在其与方知秀发生冲突的第二日,方家姐妹个个是生意上的一把好手,接手胡金贵等人的钱庄之后发现异常应当不是问题,所以立时就找到了该为此事负责的陈万言。若是陈万言不死,以方家姐妹的手段难免不会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陈万言才会死。”
这种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
眼下陈万言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
“明日可以问问牢里的嫌犯方知秀关于钱庄的问题。”季崇言说着起身向外走去,不过在此之前,今儿夜半他就能见到姜四小姐了,所以眼下他要做的便是赶紧去床上躺着,毕竟病重嘛!
第一百六十七章 见面
连夜赶路赶到夜半的时候,马车终于在晏城县衙门口停了下来。
姜韶颜等人走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县衙又回头看了看灰暗的来路。
晏城只是个江南小城,不比长安这等地方夜市繁华,夜半还正是热闹的时候。晏城的夜半早已是大半晏城百姓熟睡的时候了。
跟着赤兔走入县衙之内,江南道各地的县衙布置相差并不大,晏城的县衙也不比宝陵县衙大多少。不过因为季崇言和林彦二人在的关系,其内当值的官差多了不少。眼下夜半之时,当值的官差也多不是晏城县衙的衙役,而是季崇言和林彦自带的护卫。
走至大堂,迎面而来的不是赤兔口中有急事的季崇言,而是林彦。
“林少卿!”见到林彦,姜韶颜连忙唤了一声,上前施了一礼。
林彦过来唤了她一声“姜四小姐”便道:“崇言只是前两日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姜韶颜有些诧异。
女孩子惊讶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林彦的耳目,眼见女孩子这样的反应,意识到什么的林彦连忙转向一旁的赤兔,问道:“赤兔,你怎么同姜四小姐说的?”
瞧着姜四小姐这幅不知所以的模样,赤兔估摸着又“自我发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崇言的话告知姜四小姐了。
果不其然,听他这般一问,赤兔立时得意了起来,道:“世子爷那般着急要见姜四小姐定然是有急事,是以我便如实告之了姜四小姐。”
林彦:“……”所以崇言交待的话,赤兔根本提都本没提?
便知赤兔这小子除了武艺好一些之外,传话这种事到底是不如追风擅长的,总是喜欢自我发挥。
林彦揉了揉眉心,作为多年的好友自然是要帮着把话圆回去了,是以连忙对姜韶颜解释了起来:“陈万言横死,这晏城有多少可信之人也不知晓,我和崇言自是不敢乱吃外头的东西的。昨日吃了城里买来的玉尖面,崇言便有些不舒服,是以想请赤兔去宝陵瞧瞧姜四小姐是否得空,可以来一趟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