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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也没有说错。”那厢站在一旁的姜韶颜点了点头,缓缓开口了,“这杀了人自然是要受刑的,不过是不是砍头就不知道了,毕竟死刑也有不少种……”
话未说完便听姜二夫人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尖叫声,刺的姜韶颜三人连同身后还未走远的开门狱卒都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我不想死!我就推他一把他怎么会死了呢?”姜二夫人尖叫了起来,喃喃着“不行,他怎么死了呢?他怎么被推一把就死了呢!”
“可仵作说他就是死了。”姜韶颜对着歇斯底里的姜二夫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双手抱着双臂环在胸前,“再在家里停几日就要入土了。”
“胡说八道!”正歇斯底里尖叫的姜二夫人听的心中一跳,连忙回头向她瞪来,指着姜韶颜的鼻子,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敢信又或者不想信,“前几天那放高利的还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呢!怎么会死了呢?”
这姜二夫人瞪人的样子还怪吓人的,一双眼跟铜铃似的,小午和香梨往姜韶颜身后挪了挪。
姜韶颜伸手将她指向自己鼻尖的手拍开,随口道了一句:“人就是死了,难道还能是装的不成?”
不知是不是这“无意”的一句提醒了姜二夫人,她猛地一拍大腿,激动了起来:“那放高利的奸商奸的很,指不定就是装的。”
小午和香梨对视了一眼,低头没有吭声。
还真是装的。可若是没有小姐的话,这钱三指不定就要真埋了。
“我去钱三家里吊唁过了,”姜韶颜没有对钱三是不是装的这件事表示什么,只是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躺在棺椁里的确实是他,再过几日就下葬了。”
姜二夫人听的脸色惨白:下葬……人都要下葬了,自然是死的透透的了。
这……这怎么办?姜二夫人的不安终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叫你爹来救我啊!”
“我爹也救不了你。”同姜二夫人这等视大周律法于无物的人说起话来确实费劲,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就是这么个道理。
“或者一起下大狱陪你,你砍头我们发配也成。”姜韶颜想了想,说道。
一个砍头,全家发配?这结果着实严重的把姜二夫人吓的面如土色,忍不住喃喃:“那……那这怎么办?”
“我怎么知晓怎么办,钱三死了又不能活过来。”姜韶颜眉心一蹙,似是也有些不耐烦了,脚下一动,转了转身子,“我来便是想问问你有什么话要对姜二老爷说的,带个话什么的。毕竟你在这里犯事,证据什么的也都有了,翻不出花来自是要问斩的,便是姜二老爷这时候从京城赶来也未必来得及,所以想帮忙带个话……”
一席话说的姜二夫人脖颈发凉:所以她是要被砍头了?儿子此时也在大牢里,京城那个没良心的不就彻底没人管了?那之后呢?那没良心的会做什么?为她守节不娶?别开玩笑了,这话她连做梦都不敢信!取了新妇就有新儿,到时候腿脚不便还在大牢里关着的辉儿该怎么办?寄希望于那姜老夫人那婆子身上吗?不可能!那老婆子自私的很,有了新孙子哪还会管什么辉儿。
不行!她不能死!这后果当真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的姜二夫人一点都不想死,连忙转向一旁的姜韶颜,哀求了起来:“四丫头,你……你二婶打小就喜欢你这个丫头呢……”
喜欢个鬼!香梨翻了个白眼,这话饶是面皮厚如姜二夫人说起来也有些尴尬,忍不住干笑了两声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四丫头,那个带话……”
“你说,我听着会带给姜二老爷的。”姜韶颜认真的说道。
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那是她二叔,我是她二婶。姜二夫人姜二老爷的,跟陌生人似的,姜二夫人只觉胸口有些堵得厉害。
可此时思来想去能用得上的人,似乎也只有这丫头了。
至于她自己带来的那些人……素日里她便是个强势的,底下有稍有主见的都被她赶或者卖的差不多了,所以尽是些没脑子只知道听话的。
这样的下人素日里于她而言用着自然顺手,可到关键时候还当真一点用处都没有。
“谁要带那个话?”姜二夫人听的眉头一竖,冷哼,“你让那死鬼来宝陵,就说这里有些事,让他带上余下的家当赶紧来一趟宝陵!”
咦?这个带话内容委实令人有些惊讶,女孩子诧异的看着姜二夫人。
姜二夫人却是冷笑了一声,哼道:“那死鬼……我这次若是能逃过一劫倒也罢了,若是不能……他休想拿着老娘辛苦经营赚下的钱财去娶新妇!”
如此鱼死网破的架势让小午和香梨听的目瞪口呆。
姜韶颜倒是挑了下眉,没有多言,只道了声“好”。
“还有……那个钱三不能入土下葬!”姜二夫人又对着姜韶颜转起了眼珠,“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什么吴县令瞧着便是个没用的,那仵作瞧着也是个肚子里没半点水分的货色。换一个仵作看看呢!指不定人还没死,又或者死了不是因为我推他那一把,是他本来就有什么毛病呢!”
原本只是随便一想,只是待到话自口中说出来之后,越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个钱三一定不是我推死的,是他本来就有什么毛病。听辉儿说这就是个嫖客,指不定是自己嫖出的问题,出了事应该去找青楼而不是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