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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说方家仁义呢!”钱三说到这里,忍不住悻悻道,“万两白银买个仁义的名声,再加上烟花周的感激,倒也不亏了。”
姜韶颜闻言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慨:“那是好事啊!”
女孩子说这话时神情平静,委实难以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钱三认真看了片刻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已只得放弃的叹了口气,道:“是啊,是好事呢!”
只是眼下是好事,之后却说不定了。
“先前方二小姐因为杨仙芝小姐的事就已经得罪杨家了,眼下又出面保了烟花周,想来杨家已经盯上了方家,方二小姐此次怕是要惹麻烦了。”钱三说到这里,忍不住连连摇头,“民不与官斗啊,杨家又不是吴有才那等的官员。”
“是吗?”先前脸上还看不清任何端倪的女孩子却在此时掀起了眼皮,她抬眼看向钱三,认真道:“我听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好端端的烟花大会,旁人家的院子不起火,偏杨家的院子起火,”女孩子说到这里,掐了掐手指,一副神算子的架势,“我瞧着杨家有些水逆,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抽身不及呢!”
这话听的钱三听心中一跳,连忙问姜韶颜,:“姜四小姐,你的意思莫非……”
“我可什么都没说。”女孩子闻言却是连连摆手,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怪了!钱三摸了摸鼻子悻悻道。
关子卖到一半最讨厌了。
不过再问下去女孩子却什么都不肯说了。不得已,钱三只得做罢。又说了两句,眼见今日蹭不到饭了,正要离开之时却记起来西苑的几位了,于是顺带问了句:“那边那两位怎么样了?这几日有没有折腾什么幺蛾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姜韶颜瞥了他一眼,“暂且只是内斗没有闹到外头来。”顿了顿同样翻起了钱三的麻烦旧事,“那个小桃红你怎么安置了?”
她不大清楚钱三这件事,只是听人提过钱三从花月楼里带出一个叫小桃红的姑娘来。
提起这个,钱三脸色便是一僵,顿了顿,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我想纳了她的,她不肯,只拿了积蓄在三街九巷买了个小屋子,我去寻她,她也不拒绝我,只是我想纳她,她又不依,真是不清楚小桃红怎么想的。”
往日的解语花的心思居然猜不透了,钱三很是费解。
姜韶颜闻言瞥了他一眼,道:“因为你不是个好东西。”
钱三:“……”
他这两日可没做什么坏事,连高利都没放,姜四小姐怎么又骂他来着?
走了一趟姜家别苑却到底没吃上姜四小姐亲手做的吃食,只舔着脸蹭到了刘娘子做的鱼肉馄饨,钱三兴致恹恹的离开了姜家别苑。
罢了,既然打听不到姜四小姐的想法,那就睁大眼睛看好了,左右姜四小姐这出戏应当是快要开始了。
陪着祖父过了个繁闹依旧的中秋,季崇言已然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对此,安国公万分不舍,看着季崇言叹道:“看来看去还是我家言哥儿最好了。”
尤其是在不成器的那几个的对比之下,这个本就出挑的长孙更是顺眼无比。
相比起来,三房的虽说不惹事,哦不,是暂时不惹事……安国公想着要不要去请几个大师回来念念经看看,怎么儿孙都这般不成器呢?
季崇言宽慰了安国公几声,却没有说“留下陪祖父”这等话。
毕竟是在朝为官的官员,正事当前自是不能忘记的。
“离京前记得回宫见一见陛下,”安国公感慨了几句之后,不忘叮嘱季崇言,“下个月是你外祖父的诞辰,再下个月就是你母亲的……”
到底是陛下唯一的外甥,虽不至于因为舅甥之情而没了分寸,可将分寸拿捏的正好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季崇言听到这里,目光忽地一闪,抬眼看向安国公:“也是小舅的生辰。”
昭云长公主同赵小将军是一对双生儿。
这话听的安国公愣了一愣,本能的抬头看向季崇言,对上他望来的目光,尊重中带了几分审视,安国公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垂下眼睑,而后哈哈笑了两声道:“对,也是你小舅的生辰。不过你小舅已逝世多年,斯人已逝,便不要多做打扰了。”
是么?安国公的态度委实有些令人玩味:只小舅一个斯人已逝?季崇言目光闪了闪,顿了顿,道:“听人说我长得同小舅很像……”
“简直胡说八道!”不等他将话说完,安国公便愤怒地大喝了一声,待回过神来之后,才转向季崇言,咳了一声道,“你长的像你母亲。”
这一句话委实太过欲盖弥彰了。
对上面前长孙面上微妙的神情,安国公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儿孙太蠢不好,太聪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对上长孙,哄显然是不管用的了。言哥儿长到七八岁的年纪便不是容易被哄住的了。
不得已,安国公只得无奈的干笑了两声,道:“言哥儿,你小舅曾经是个英雄,却是个失败的英雄。二十万儿郎都随他折在了白帝城。每每提起你小舅,那二十万儿郎的亲眷是什么感受你可知晓?”
季崇言看着安国公没有出声。
安国公不得已,只得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或许不是你小舅的错,可至亲之人的离世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可磨灭的痛,所以就不要再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