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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她先前去晏城时看到过段斐从晏城衙门里出来,想来是同季崇言他们交情不浅,如此就更不用担心了,季崇言心里有数,顶多也不过是段斐得罪了季崇言,给个教训罢了。
至于段斐干了什么被季崇言抓到了把柄,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事,想到万岛湖游船上那一船的莺莺燕燕,姜韶颜心忖这段世子惹得小麻烦多半同这等事有关。
“这段氏真是……”对着那封季崇言送来的书信,几个江南道都府的官员依次传阅了一遍,有人忍不住嗤笑:“原先瞧着东川王父子还好……”
“好什么好?这东川王自己不就是个风流的?儿子随父,一个德性也不奇怪啊!”有官员说着不以为然,“洛阳首富王家的小女儿生的美貌,自幼也是个被家里宠大的主,便养的无法无天任性妄为了。那王家小姐居然带了几个仆人离家出走寻这位风流世子私奔也是异想天开。”
“据说是洛阳中秋灯会上见了段世子,同段世子游了游灯会,猜了迷,回去之后便吵着要嫁东川王世子了。”一个接话的官员轻哂,摇了摇头,嗤笑道,“到底是宠过头了,便是洛阳地方上的首富,到底也只是一介行商,东川王父子却是前朝皇族,今朝异姓王,怎么般配?”
士农工商,东川王世子更在一般士之上,所以说那王家小姐也是天真不懂事。
当然,她不懂,家里人却是懂的。待打听清楚了段斐的身份可吓了一大跳,连忙劝王家小姐打消这主意。
况且不说身份,东川王世子风流名声在外,这灯会猜个谜或许在那位东川王世子眼中只是寻常玩乐,根本没放在心上。自家的丫头却要跑去嫁给他,定会惹怒了东川王。是以王家几个长辈几乎是轮着同王家小姐讲了一番大道理。
哪知晓被宠惯了的王家小姐根本不听什么道理,竟偷偷带了几个仆人离家出走出来寻段斐了。
“若是寻到了倒也罢了,段世子是想纳妾也好,是不想招惹,把人送回去也罢,那都是王家自己的事。”一个神情严肃的江南道都府官员接过了话,看着书信摇了摇头,“麻烦的是王家小姐失踪了。”
虽然自家丫头离家出走没有看管好是王家长辈的不是,可自小捧在手心里的丫头若是出了什么事,王家上下自是急的不行。
“这件事说起来同段世子也没什么关系,他更是不知道什么王家小姐离家出走的事。”另一个官员说道,“其实本来也不该抓段世子的。”
“可问题在于跟随王家小姐离家出走的几个仆人尸体被发现在了洛阳城外不远处,王家小姐却不见了。”那个神情严肃的江南道官员说道,“更麻烦的是其中一个仆人被找到时还有气,虽被割了舌头,可手指能动,也认得字,临死前写了东西。”
“留下的字是一横一竖,王家觉得这人想写的就是‘世子’的世,是以急的去衙门报官了。”
“洛阳府尹没有接手,只觉得荒唐,而且证据不足。”那官员说道,“这话倒也不是推脱,而是确有几分道理。”
且不说一横一竖代表的字多了去了,便是当真是“世子”,这大周的世子也有不少啊!自然不能指到东川王世子头上。
更何况既然知晓东川王世子的身份,洛阳府尹认为要留也该是留那个“段”字或者那个东川王的“东”字,留个“世”字委实太过牵强。
再说事发那时候,段斐早去往江南道了,带着他那一船的莺莺燕燕玩的高兴,哪有功夫特意来管一个王家小姐?
“洛阳府尹道东川王世子一贯是个风流的,猜个谜而已,哪还记得什么王家小姐?让王家不要胡闹,有了证据再来告官!”说话的江南道都府官员说到这里,看向众人,“我还当真不觉得是在推脱,我若是段世子这么个人,猜完迷就走了,哪有功夫去记个一同猜谜的姑娘?”
王家状告之说实在太过牵强,便是告到大理寺,这证据也实在是太过不足了。
“可问题在于王家不知走了什么关系,竟递了信给来江南道追查夜明珠案的季世子和林少卿,”那官员说到这里,不忘多说一句,“还递错了人,把信递给了季世子。”
当然,从眼下的结果上来看也无妨,左右季世子和林少卿是一块儿的,递给季世子等同是递给了林少卿,眼下季世子过来打招呼了。
眼下,这个王家状告的嫌犯就暂且被关起来了。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个话不好,不过这个自小被家里宠大的王家小姐怕是际遇不大好了,”有官员琢磨了一下道,“仆人尽数被杀,自己被人带走,人又生的美貌,不管那些人是为了什么目的,为财也好,为色也罢,王家小姐眼下都糟糕的很。”
自幼锦衣玉食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难道这种情况下还逃得了不成?不过是任人鱼肉而已。
“这林少卿玉面判官太有名也不好,”江南道都府打从大周建朝开始事情便不算多,日常也有不少摸鱼的时候,有个日常摸鱼看话本子的官员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什么人都想着请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递条子。”
他手头是一本坊间流行的查案话本子,有时候打发打发时间便也看看这样的话本子。里头的青天大老爷被人递条子可多了去了。能者多劳啊!
“那说起来还是段世子可怜,好好的富贵闲人莫名的成了大牢犯人。”那官员接话着,唏嘘了一声,“真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