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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这个味道的香囊当不可能再在世上出现了,可为什么那个药商身上会有相同的味道?
这些她都不知道,却也不敢明着跟踪那位客人。掖庭被磋磨多年的经历早让她明白了生命的可贵,自是要小心行事的。
一想至此,紫苏忍不住苦笑。
虽说曾经不在意,可自认识了林彦,她其实……也一直想摆脱罪臣之女这个身份的。他为她奔走同族中抗争,她自也想努力的试一试。
当然,这件事……也是要同他说一说的。
夜幕降临,这条长安城主道上的夜市繁华却方才开始。
饭点的时候,酒馆中客人不多,临街的一桌客人方才离开,她挽起袖子收拾了起来。
只是才拿走了桌上的两只空酒壶,几个身着吏部小吏官袍的汉子便走了进来。
“要五坛金桂酒,捆扎好路上吃。”其中一个汉子将酒钱拍在了桌子上,不忘叮嘱她,“快些!”
大周吏部的小吏也不都是文吏,似这几个身形高大健硕的一看便是武吏,虽说不似兵部的武吏那般要上战场,可来回奔走捉拿犯事的官员时,这些人也时常出面。
紫苏温和又疏离的应了一声“是”,转身向后厨走去。
当年族中抄家,也是着这些官袍的小吏将她们这些女子押去的掖庭,她当然记得清楚。
身后几个小吏正在闲聊说话。
“也不知这个关在晏城大牢的犯人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个杀了县令的凶手,且人证物证都有了,杨大人却要亲审!”
“是啊,缓一日叫我等过了元宵再走都不成!”另一个小吏接话唏嘘了一声,“家里头元宵都买好了,还没吃呢!”
这话听的一旁的同僚笑着取笑起他来:“你就贪那一两只元宵不成?少吃点会如何?”
那唏嘘吃不得元宵的小吏被取笑了却是不以为然,笑着解释道:“你等这些还未娶妻生子的怎会懂?我贪的是那一两只元宵么?同家中娇妻幼子一同吃饭的感觉你怎会明白?”
原是取笑他却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同僚却未生气,只扬着拳头给他不轻不重的意思了一下,而后笑着说道:“我虽无娇妻幼子,却也有父母,往年不觉得元宵有什么好吃的,如今倒是觉得味道不错了。”
“所以,到了晏城,我等可要好好看看这个凶手到底是个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居然叫杨大人一日都等不得!”另一个年长些的小吏摩挲了一下下巴,蹙眉似是也有些不解,“不过是个杀了县令的凶手而已。”
不怪他说起这话来语气轻飘飘的,而是常年为吏部捉拿各种犯事官员,以及与犯事官员相关的凶徒。莫说杀了县令的了,就连杀了三品大员甚至王公贵族的凶徒他们也捉拿过。可上头命令这般急迫的,还是头一遭,实在是叫他们有些不解。
“更何况晏城那里不是有季世子和林少卿么?这二位办事稳妥,人也好端端的关在里头,没有跑掉,也不知杨大人作甚这么急?”那年长小吏接着说了一句,摇了摇头,不忘催促紫苏,“老板娘,你快些啊!我们上头催的急。”
在听到“晏城”两个字时,紫苏脚下便是一顿,更别提之后“林少卿”三个字了,听罢他们的相谈,紫苏垂下眼睑,口中道着“这就拿来”,脚下却快步走入了后厨。
第四百四十一章 查案
五坛捆扎好的金桂酒很快便拿了出来。那身姿举止宛若大家闺秀的酒馆老板娘一手提着两三坛酒走的稳稳当当的将金桂酒递了过来:“官爷拿好!”
“老板娘力道倒是不错。”接过酒坛的小吏瞥了眼瞧着文弱,受伤力道却与文弱无缘的酒馆老板娘一眼,笑着打了声趣,却未再多话,而是转身提着酒坛便离开了。
酒馆老板娘好客,一直将他们送出了门,看几个武吏将酒坛挂在马背两侧翻身上马,扬鞭一转眼的工夫便跑的除却一溜尘烟之外什么都看不到时,紫苏才垂下眼睑,转身回了酒馆。
这些武吏口中的杨大人应当就是去岁才从江南道来长安城的那位杨大人吧!
她只是长安街头小酒馆的老板娘,对政事知晓的不多。可同林彦和季世子的交情让她清楚这二位的本事。既是他二位查出的凶徒也抓了人,这杨大人怎能莫名其妙的插手呢?
她不知道,却可以选择提前将此事告知林彦,也好早作应对。
“阿润!”转身回酒馆的紫苏唤了一声在后厨忙活的小丫鬟阿润,道,“把鸽子拿来。”
大堂里几个正在喝酒的熟客耳朵灵敏的很,闻言不由诧异道:“难不成酒馆又出新菜了?”
这话一出,便惹得不少酒客跟着笑了起来,有人笑道:“你便知道吃,连鸽子都惦记,又没几两肉的,有什么好吃的?”
紫苏也笑着摇了摇头,却道:“前头不远处的骡马市巷道里有家小店,卖糟鹌鹑的,我已经同店家说好了,往后也会送些过来在店里卖,您若是喜欢,改明儿可以尝尝鲜。”
糟鹌鹑啊!几个正在喝酒的熟客话题便转到了这个上头来:“这菜早有了,不过在咱们长安城一直卖的不大好,倒是去岁安国公府的那位天子外甥的世子爷突然好上了这一口,连带着大理寺的那位纪大人也喜欢上了,这才时兴了起来。”
毕竟肉少骨多,糟鹌鹑这种菜打从一开始就是个下酒菜,自也只酒馆这等地方卖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