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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反应……庄浩然莫名的想起了杨衍回姑苏那一日时突然变了的脸色。
能叫面前这位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的人和事可当真不多见,也不知道这一句又戳到了杨衍的哪一点痛处。
“我不想打草惊蛇。”对庄浩然的询问,杨衍倒也没有瞒着,或许也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件小事上瞒着,他开口解释了一句“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截断我同家中书信往来之人,除却需要一流的笔迹冒写之能之外定然还对我杨家的一举一动十分了解,我不想打草惊蛇。”
整件事,他真正想找到的只有两人或者说两方人马:冒写书信笔迹将杨家拖入局中的一方同截断书信往来的那一方。
牵扯进杨家之事的人有不少,真正令他在意的却只有那两只手。
庄浩然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下眉:听杨衍这话来,他能如此早的拿回那封当年的书信还要多亏那冒充家书同截断杨衍书信之人了!
只是对方虽是“阴差阳错”的帮了他一个大忙,可对对方的身份他也确实也起了几分好奇。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人影:宝陵姜家别苑里那个聪慧灵秀的女孩子……不,不对,当不是她!她虽然聪慧灵秀,可要做到这件事,势必还要经过多年的部署,手里也定要有不一般的权势,女孩子同杨家不对付是因为小儿女间的私事,也是去岁才闹出的纠纷,时间上说不通,至于权势,她爹东平伯都没有,更遑论她了,所以这件事应当不是她做的。
“待你查到当日入住之人的名单之后,派人来杨家寻我便是。”
杨衍显然没有坐下同庄浩然喝茶闲聊的兴致,说罢事情,便起身离开了。
走了一趟姑苏县衙,待回到杨家大宅,已是暮时了。
杨衍走入主院,对上迎上前来的心腹,杨衍便开口问了起来:“母亲怎么样了?”
他近些时日无暇顾及伤病在身的母亲,自是要多两句嘴问一问的。
心腹道:“老夫人一切皆好!”说罢不等杨衍开口,心腹又继续说道,“二夫人那里……还是没有消息,这整个姑苏城内外都翻遍了!大人,可要让临近的余杭等地帮着一同寻找?”
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大丽……
杨衍走向主院书房的脚步连停顿也未停顿片刻,只摇了摇头道:“不必找了。”
若是大丽当真是自己失踪的,即便一时有事情耽搁了,可在他回来的三日之内也势必会想尽办法现身见他。
他在回来当日解决了门口那一出的闹腾,不止是看着心烦,也有提醒大丽他回来的意思。
可直到此时人还不现身便只有一个解释了:不是当真意外死了,就是被人控制住了。
这一点并不难猜,心腹自也想到了这一茬,闻言面上却是浮现出一片忧色:“可若是二夫人被人抓了,那些人严刑逼供之下,二夫人会不会说出些不该说的东西?”
“无妨,她便是死也不会说的。”杨衍说到这里,在即将踏进书房时脚下却忽地顿了一顿,转头对心腹道,“让老夫人身边那个叫秀儿的住到临水苑去。”
临水苑原本是大丽的院子,自从大丽失踪后一直空置着。
老夫人身边那个指的自然是秀儿,也就是对外说的杨二夫人了。
“同母亲说一声莫要吝啬饭食衣物,”杨衍说道, “既是杨二夫人,面子上便要做足了,免得落人口舌。”
于内宅的杨老夫人同大丽而言或许会考虑将秀儿养成“二夫人”的样子会把秀儿的心养大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可这些于杨衍而言并不在意,也不消在意。
心腹应了一声“是”。
杨衍顿了片刻,又道:“姑苏城外母亲那个庄子找人卖了,我在宝陵城相中了一个庄子,你寻个靠得住的人出面去把庄子买了。”
一席话说的心腹忍不住再次愣了一愣。
杨家产业当然不少,这江南道各城皆有,可大抵是久居姑苏这等名城,这江南道能叫心腹看在眼里的也只有同为名城的余杭、金陵等地,似宝陵这等小地方着实是难入他的眼。
况且就算是买庄子租赁投资所用,买大城的庄子也比小城那等好些吧!
正诧异间,听杨衍又道:“你安排一下,让她来江南道。到时候,便将她安置在宝陵城的那个庄子上。”
心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原来庄子是为了那位安排的,他连声应是。
不能换的只有执棋的手,至于棋盘上的棋子……便是再重要的棋子,都可以换。
“庄浩然不是个磨蹭之人,不出两日当就能将中秋当日入住客栈的客人名单拿过来,到时候,你拿了那名单去查,”说到这里,杨衍停了下来,眼神平静而澹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杨衍都已经说到这样了,随便换个傻的,便是吴有才那样“摸鱼”的庸才都能办好,更遑论庄浩然了。
比杨衍料想的更要快,庄浩然早上用过早食出的门,待到从寒山小筑的掌柜那里拿到那张名单时不过才过午时。
如杨衍说的那样,寻常去酒楼吃饭、茶馆喝茶的,若是带了大匣子必令人印象深刻,真真要做什么事的人为防旁人注意,这种事必然是不会做的。
答桉也如杨衍说的那样,当日并没有什么人带着大匣子去酒楼、茶馆吃饭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