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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正浓时突然死了,又是唯一一个为自己挡过刀的,即便是个好色之徒,可这个歌姬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也是不同于常人。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抹旁人无法替代的白月光。
往后,虽说太子殿下照常声色犬马,可只要碰到与这歌姬有几分相似的,便总是要怜惜几分的。
而如霜……能被雪嬷嬷相中的缘故便是肖似那位死去的歌姬。
眼下,得知如霜就是那位歌姬的亲妹妹,这相似的长相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可……从面前这位城府极深的世子爷口中说出这段姐妹关系,雪嬷嬷总觉得这位世子爷还有话说,不会只是为了点破两人的姐妹关系。
果然,下一刻,那世子爷便再次开口了。
“巧的很,三年前,在那歌姬坠崖濒死之时,有个猎户正巧经过那里,得了一份血书手帕。”季崇言说着,看向面色惨白如纸的如霜,道,“你当能猜到血书手帕的内容吧!”
彼时正是太子殿下迷恋那歌姬之时,歌姬不见了,太子殿下当即便让人来大理寺帮忙找人。太子殿下亲自来唤的人,即便纪峰看不惯这太子殿下的荒唐,可面子到底是要给的,便让林彦亲自带人过去找了。
找了一通之后,便在崖底看到了那个坠崖而死的歌姬了。彼时歌姬已经死了,可咬破的食指,于林彦这等人而言一看便知晓是发生了什么。
在歌姬的身旁也确实留着一块手帕,手帕上是一句情义绵绵的绝笔诗句,看的太子殿下更是感动不已,为歌姬足足守了半个月的节,才继续逛青楼。
不过太子殿下感动,在林彦看来问题却极大。譬如那坠崖的地方又不是什么险峻容易忽视的崖边,寻常情况是不会无故坠崖的,再譬如那歌姬身上当有两条帕子,找到的只有一条。
林彦怀疑歌姬极有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留下这一条书写了绝笔诗句的帕子是为了掩饰咬破的食指,而丢失的那条帕子上的内容才是歌姬真正想说的话。
不过这些,“深情”的太子殿下没有理会,守了半个月的节,便该干嘛继续干嘛了。
说他无情吧……往后看到同歌姬相似的女妓总是怜惜不已,说他深情吧,半个月之后便继续逛青楼了,着实同深情无缘。
不过,这种事似这等嫖客做出来,似乎也不奇怪了。
一旁的雪嬷嬷自也不是傻的,听到这里,哪还能不明白季崇言的意思,当即恍然回过神来,看向如霜,明白了过来。
难怪教导如霜的时候,觉得她学的这般快,原来本性如此罢了!
眼下,不止如霜知晓了她的软肋,她亦知晓了如霜的软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这一对原本准备互相利用的老鸨和花魁,转眼的工夫便互不敢信了,这一点,面前当着对方的面道出双方心里最大隐秘的季崇言自然功不可没。
如此,互相制掣的两个人自是不可能再联手了,季崇言看向两人,开口道:“我有件事,要请两位帮忙,不止可否答应?”
可否答应?她们敢不答应吗?两人脸色一白,当即齐齐应声道:“但凭世子吩咐!”
季崇言看向面前两人,神情平静。
如面前这两人而言,情义也好恩情也罢,都是没用的。只要有利可图,面前这两人随时可能背主。
有句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这等人,寻常办法是行不通的,唯有拿捏以软肋,才能确保这两人听话。
而眼下这件事,他不得不用面前这两个人。
随着秀女入宫,陛下进出后宫的次数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虽是没有刻意宠幸哪个,也算一碗水端平,可原本尚算和谐的后宫彻底变了。
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功夫,犯了小错禁足的新老妃子便有不少。
陛下的后宫,终于开始有了前朝帝王后宫,互相动手倾轧的意味了。
后宫之中看不见的“厮杀”已然开始,朝堂之上,虽说看似一片和乐,可和乐表象之下,早有人开始动作了。
将苏二小姐送到别苑随她去的苏家并没有随着苏二小姐的消停而停歇,反而真正的麻烦方才开始。
“那不成器的东西再怎么闹,也闹不大到哪里去,”苏大公子站在堂下同坐在上首的苏大老爷说道,“顶多是叫人看些笑话罢了!可看笑话又如何?成王败寇,韩愈还曾受胯下之辱呢!只要我苏家站的够高,到时候,又有什么人能看我苏家的笑话?”
眼下送走了苏二小姐,也眼不见心不烦了。
“真正的问题在大妹这里。”苏大公子说着,抬头看向对面施了脂粉,脸色憔悴的太子妃,道,“太孙近些时日身体如何了?”
太子妃脸色一白,可对着自家人,还是摇了摇头,实话道:“还是睡得不大好,时常啼哭。”
皇太孙是去岁出生的,可自出生之后身体便不大好,瘦弱的跟个小猫儿似的。
可这问题不在太子妃身上,是太子的问题,常年流连花丛,太子殿下身体并不算大好。
这话一出,苏大公子并不意外,他看向太子妃,开口直言:“大妹,恕做大哥的直言,你那个太子夫君还是不要多做指望了。”
当年,想着陛下膝下只这么一个儿子,再如何荒唐,位子还是他的。不止太子殿下这么想,他们亦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