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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舜观察着他的表情,听到这话,揪着被褥的手一紧。
凌聿庚伸手去掀他被子,楚舜死死的攥住。
凌聿庚:被子湿了,盖在身上会加重你的病情。
楚舜偏头咳了两声:没有别的被子了。
凌聿庚摸了摸湿的被子,没有再说什么,拿着碗出去给他盛药,还好熬的时候熬多了,熬药很费工夫,熬完药外面天已经亮了。
房门吱呀一声又关上,在凌聿庚出去后,床上的楚舜起了身,他扶着床柱子缓了缓犯晕的脑袋,眼前漆黑了好一会儿,他走着到了窗边。
窗户是破了口子的,漏着风,他看到院子里支了临时熬药的炉子,男人弯着腰,从炉子里把药倒进了碗里。
凌聿庚回到房间,楚舜坐在床边看着他走近。
喝吧。凌聿庚说。
床边的少年削瘦的肩膀支楞着白色亵衣,锁骨的痕迹都很明显,流畅的下颚线增添一份凌厉,他伸手接过了碗,差点碗又摔了,有所预料的凌聿庚伸手一接。
碗中汤药晃了两下。
楚舜薄唇了一下,抬眸看向凌聿庚,不知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凌聿庚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半晌,凌聿庚问:你可是怕苦?
楚舜闻言愣了一下,少倾过后,轻轻嗯了声。
下回再给你带点甜的。凌聿庚说,等喝了药,病就好了。
多谢前辈。楚舜垂下来眼帘。
他把碗端过去,这回没再撒了。
少年郎仰着头,一口将药喝了下去,凸出的喉结滚了几下,苦涩的味道在唇齿中蔓延到了舌根,他只是皱了下眉头。
看着他喝了药,凌聿庚将外面的炉子先收了起来,便回到了楚舜的灵府之中,感觉到周身涌来的灵力,他盘腿找了个地儿坐下休养。
我教你一个运转灵力的法子,疏通经络,可好的快些。
楚舜抗拒旁人灵力进入他体内,那便由他自己来好了。
他指挥着楚舜坐在床上,当楚舜开始运转灵力,他就发现周围的灵气都像是有意识般的进入楚舜的体内。
楚舜十五岁,连筑基都无法完成,这种资质,以修真界来说是极差的,但他其实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修炼的法子。
楚舜进入了打坐,凌聿庚也盘腿坐下,运转灵力犹如运转数据般,他遨游在数据识海的快乐之中。
良久,床上盘腿坐着的少年睫毛颤了两下,睁开了眼。
他从床上起了身,走到了外面,在院子里都小厨房里找到了药渣,他翻出来看了两眼,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指尖摩挲着药渣。
这位前辈还真是一点都不像他了啊。
等凌聿庚从打坐中再睁开眼,就出事了。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大堂之上的主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五官威严,底下羸弱的少年站着,旁边还站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厮,昨日将楚舜推下荷塘的小胖少爷也站在一边,眼睛都青了一块,鼻子还流着鼻血,旁边的侍女给他擦着鼻子和眼泪。
爹,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打成了这样!昨日他摔碎了我的玉佩,我今日去找他说理,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不讲道理!小胖少爷扯着嗓子喊道。
旁边的妇人也跟着哭喊:老爷,你要给吾儿讨回公道啊,大少爷小小年纪,竟这般蛮横狠毒!
小胖少爷是楚家房的心肝宝贝儿,灵根天赋不差,竟被楚舜压着揍成这样,上面的中年男人已经不仅仅是心疼儿子了,还有丢面儿。
楚舜,不是叔偏颇谁,只是族中规定,若有不甘心,可发出挑战,但私底下,严禁斗殴,而你如此行径,偷窃、斗殴、挑衅,应当该罚,你可认?
不认,当然不认!
凌聿庚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楚舜是被冤枉了,他一直和楚舜待一块,哪见着他摔人玉佩了。
少年一身黑衣站在正中间,唇角紧绷,一言不发,垂落的睫毛颤了一下,因为耳畔突兀的出现了一道声音,你且问问那小胖子,玉佩是不是真的是你摔碎的。
小胖子?
楚舜偏头往旁边那肥头胖耳的小少爷看过去,抿了下唇,如凌聿庚所说,直直看向他,问:
玉佩当真是我摔碎的?
那小少爷哼了声,想说不是他还有谁,开口却是:阿坤说的就是你!
楚舜:何时何地,又是在哪摔的?你可亲眼见着了?
我当然没有亲眼看到,反正就是找个借口教训你。那小少爷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舜转头问他小厮,明明是你摔碎了玉佩,你为何要污蔑我?
小厮道:若不推到你身上,少爷罚的就是我了,反正你那么窝囊
小厮说完脸色惨白。
楚舜继续问小少爷:你脸上的伤,是我打的?
小少爷道:我自己摔的。
是楚舜和他下人打起来,被下人打到误伤,继而摔倒在地,才成了这模样。
厅堂中的人诡异的看着那突变性子的小少爷,小少爷也恼羞成怒的指着楚舜,怒斥他对他做了什么,他扑上去就要揍楚舜,楚舜一个侧身,那小少爷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