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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亲子的。”
夏烟扶额,忍不住笑起来:“司柏燃你真好玩,你的呢?”
他从衣柜里取出来。果不其然,夏烟就知道,他肯定也会给自己买。
这就是司柏燃。
会骂夏烟还没狗有良心的司柏燃,又会给小狗、夏烟、还有他自己买成套亲子服的司柏燃。
幼稚又可爱。
司柏燃的是件暗红色的,袖口有颗桃心,也很好看。羊绒毛衣摸起来非常柔软舒服,夏烟把脸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
司柏燃说:“这是家里阿姨自己做的。”
“手艺这么好?”
“嗯。”
他又说:“快换上,一会儿付平津请吃饭,我们带上贝贝一起去。”
“在哪里吃?”
“他家,他女朋友手艺非常好。”
夏烟知道付平津有一个相恋很多年的女朋友,家里一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两人也没断。
夏烟穿着那件红色羊绒衫,下边穿了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和小皮靴,外边又套了件白色的大衣。
司柏燃则在羊绒衫外套了件黑色大衣,和夏烟站在一起非常登对亮眼。
他开着车,夏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抱着夏贝贝。夏贝贝并不经常坐车,因而在车里很是好奇,四处乱瞅。
忽然,夏贝贝瞅到司柏燃随手放在车上的一张红色钞票,一下抓起来。
夏烟要从它手里拿,它也不松手。她被逗笑,说:“夏贝贝,我要不给你起个洋气点儿的英文名。”
夏贝贝听懂了似的,点点头。
“你这么爱财,那就叫Dollar吧。”
夏贝贝又点点头,很高兴似的,还在夏烟腿上转了个圈儿。
一旁的司柏燃也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个小财迷。”
两人一狗到了付与家,一脱衣服,大家就看到了他们身上穿的,还有狗狗身上的衣服,不禁打趣他们。
还有人笑道,他们是不缺个孩子,这样一家四口才算凑齐了。
司柏燃笑着说,不急。
付平津的女朋友从厨房端出来一锅西红柿牛腩汤,香味四溢,放下后她和他们两人打招呼,还夸夏贝贝长得漂亮。
夏贝贝的确是只特别可爱又淘气的小狗,见爸爸妈妈和别人聊天不理它,它便开始在客厅里撒欢儿。
夏澤川今天也在,听说它刚得了个新名儿Dollar,便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张100美元的纸钞,在它面前摇晃着。
Dollar猛地扑过来,把那100美元抢走,然后它像是怕手里的钱没了似的,抓着钞票飞快地跑开。
一群人被逗笑。
夏澤川转过头对夏烟说:“你家狗可真厉害。”
“那是。”她有点自豪地说道。
下一秒,她就听到夏澤川说:“还我钱。”
夏烟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人,自己给Dollar的又来找我要。”
夏澤川看着她,蓦地笑了起来。
那个春天,夏烟经常和司柏燃一起去鸦儿胡同看姥姥和姥爷。
北京的春天经常刮风,但只要不下雨,老头和老太太每天傍晚都准时准点去后海边上跳舞。
天气暖和起来,那片儿的年轻人也多了起来,有梳着一头脏辫儿的摇滚青年在老头老太太边上弹吉他,唱窦唯。
男女老少混在一起,看久了,那画面竟然也挺和谐。
五月份的某天周末,司柏燃和夏烟原本准备去鸦儿胡同看望两位老人,结果吃完中饭夏烟开始痛经,疼得死去活来,于是司柏燃留在家中照顾夏烟,并没有去。
等到傍晚的时候,夏烟缓过来,肚子不那么疼了。她说:“我们现在去看姥姥吧。”
“要不改天吧。”司柏燃说。
夏烟摇摇头:“走吧,我不疼了。”
她有点想姥姥,上个星期就因为有事情,便没去。
“那好。”
司柏燃开着车,正是晚高峰,路上有些堵。到了鸦儿胡同的时候,天还没黑透。院子里非常安静,没有声音。
夏烟:“姥姥他们是不去跳舞了?”
这个点儿,一般他们要不是还没走,要不就是刚走。
司柏燃忽然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他猛地冲进去,只见堂屋里,姥爷倒在地上,手里攥着一件红色的袄子,旁边的衣架也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姥姥站在一旁,正无措地摆着手,嘴里咿咿呀呀,嗓子已经喊哑了。
姥爷有心脏病。司柏燃迅速蹲下身去摸姥爷的兜儿,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夏烟见状,一边打120,一边帮他找,翻了半天也没在姥爷身上摸到药。她站起身,忙去里屋的药箱里找,终于找到那速效救心丸。
司柏燃把药喂到姥爷嘴里,他依旧没醒。
救护车来了,姥爷被抬上车,司柏燃跟着上了车。夏烟则留在四合院里陪姥姥。
姥姥一直在问:“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她经常忘记他。
但这一刻,她最关心的,也是他。
像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夏烟接到司柏燃的电话,他在那头哽咽着说道:“烟烟,姥爷他走了……”
夏烟的手机砸到地上,她转头,看到姥姥在一旁,正关切地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无助。
夏烟只觉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