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了被能量冲击的准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冰冰的，凉凉的。
    虚幻的手掌回握褚鸢的手，把她的意识体拉入了深海。
    褚鸢的动作停滞住了，她睁开眼，望见了沉睡在深海中的一个……人类躯壳。
    那是什么？
    没等褚鸢靠近去看，一股大力很快把她的意识从能量深海中抽离了出去。
    倒在系统空间的地板上，褚鸢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六一无知无觉，骄傲道：【我是不是要变成人了？】
    六一：【历史上有系统变成过人吗？】
    褚鸢皱了皱眉，答：“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
    六一：【那我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拥有人类外壳的系统了！】
    褚鸢没接话。
    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眼中反反复复闪过刚才看到的那个男性躯体。
    很奇怪，靠近躯体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
    总觉得她应该记得。
    褚鸢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六一，退出了系统空间。
    器材室里，沈越还在和褚鸢僵持。
    沈越几乎已经肯定林淮安在两人的关系上做了手脚，现在对他是愈发厌恶，恨不得马上冲出去给林淮安脸上来上一拳。
    褚鸢拦住了他。
    开玩笑，前面的那些话都是她瞎编的。
    沈越现在跑出去和林淮安对峙，不就暴露了她说谎的事实？
    还极有可能把她才是主谋的事情说出来。
    “你也别怪他，他是关心你的。”褚鸢说，“我知道你们是兄弟。”
    沈越像是被这句话蛰了一下，说：“我和他不是兄弟！”
    他和林淮安的关系早就变得不堪了。
    褚鸢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沈越的反应会这么大。
    褚鸢低下了头：“抱歉。”
    沈越已经冷静下来了，看着褚鸢这个样子，又头疼了。
    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沈越眼底阴沉，抚着额道：“我知道了，你以后不要理会林淮安了。”
    “你是要我呆在你身边吗？”褚鸢小声地问。
    沈越：为什么不可以呢？
    沈越就是这样想的。褚鸢离开林淮安，和以前一样继续呆在他身边，他们的关系能回到从前，继续在一起，继续……相爱。
    “那温若雪呢？”褚鸢反问，“你是要我当第三者吗？”
    沈越怔了怔。
    褚鸢不解道：“我是喜欢你，但更讨厌当第三者。”她的语气很坚定，“就算你不喜欢她，可在其他人眼里你们才是相爱的一对，我是第三者。”
    说完，褚鸢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温若雪早就料到会出现今天的情况，她以爱之名给沈越套下的枷锁终于在此刻展现了作用。
    温若雪很聪明，哪怕知道得不到沈越，也不会把人轻易让给褚鸢。
    褚鸢想，沈越会作何选择呢？
    是冒着被她厌弃的风险解除和温若雪的关系，还是选择放手？
    褚鸢很期待。
    “你是……这样想的？”沈越轻声道。
    褚鸢：“对。”
    沈越心里很焦灼，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褚鸢的问题。
    就如她所说，他和温若雪的关系一日不解除，他们没法名正言顺在一起。
    沈越有的时候也希望褚鸢不要太计较名声的，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是相爱排在第一位吗？
    但这话往往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从脑海里剔除了出去。
    沈越知道他不能这么说，这对褚鸢太不公平。
    “你看，你也没法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褚鸢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
    “我早就猜到你有事瞒着我。”
    褚鸢拿出了手机，“你或许没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我了。”
    明亮的屏幕光照亮了褚鸢和沈越的眉眼，刺目的光亮下沈越的面色略显苍白。
    褚鸢把手机递了过去，把消息界面和通话界面一个个翻出给沈越看。
    “你有发现吗？你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沈越眼睫一颤，有些不可置信，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疏忽……不，是逃避至此。
    在接下温若雪提出的条件后，沈越就开始无意识逃避和褚鸢接触，总担心她会发现他和温若雪的关系。
    可逃避最终变成了视而不见。
    褚鸢默默放下了手机。
    在和徐之北同居的七天里，她也不是完全不关心第二本书任务的进程。
    她确实不会理会沈越和林淮安的消息，但不代表她没有察觉道异常。
    哪怕被她忽悠，林淮安也天天给她发消息，时不时也会尝试给她打电话。
    虽然她从来没接过。
    但对她的占有欲更甚的沈越却从来没有联系过她，七天里一次都没有。
    褚鸢大致能猜到沈越在纠结什么了。
    无非和徐之北一个问题。
    某个方面来看，沈越和徐之北还真挺像的。
    褚鸢：都喜欢瞎想。
    当然瞎想也不是坏事，至少现在对褚鸢十分有利。
    “或许你并没有那么喜欢我。”褚鸢的声音很轻，“我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
    什么叫算了？
    沈越脑中紧绷着的一根弦瞬间断裂，伸手抱住了褚鸢：“不能算了！你不能离开我！”